至于陈培阳,除了气愤,也多了一丝欲言又止。
可好在,让领导担心的事并没有出现。
因为就在李伟的妻子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阳台那边忽然刮起一阵大风。
风声呼呼呼的,将屋子里不少东西吹得东摇西晃的。就连摆在桌子上李伟的遗像,也在这股强风下,给吹的“吧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李伟的妻子也顾不上之前的话题了,慌忙走了过去,将掉落在地上的遗像捡了起来。擦了擦相框,才给重新摆放好。
说起来,这突然刮起来的风,确实还挺冷的。
坐在沙发上的领导还有陈培阳,都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冷了好几度一样。以至于领导鼻头一痒,一个响亮的喷嚏就打了出来。
李伟的妻子听见了,忙跑过去把阳台那边的窗户给关上。
窗户一关,屋子里的光线也跟着暗淡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领导觉得,这关了窗户后,屋子里是没有风了。但这突然暗淡下来的光线,莫名就使得整个屋子有了几分阴冷。
让人待在这,心头忽然有点毛毛了的感觉。
坐着实在是有点不舒服了,领导便起身告辞。
到底是没有证据的事,陈培阳也并没有像在办公室里一样,那么冲动的把李伟曾经借钱给了哪些同事的事情说出来。
走的时候,李伟的妻子亲自送他们下的楼。又在旁边站着,看着两人上了车,这才转身回屋。
车子里,气氛安静的有点沉重。
领导半天也没发动车子。
等了许久后,他才长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将陈培阳给送了回去。
在陈培阳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的那一刻,领导喊住了他,“小陈啊!我知道,你今天很气愤,也很不服气……但这事,你能管得了吗?”
有些事情,领导不是看不明白,也不是不知道谁是谁非。可就像他这会说的,管不了。
不论是谁,都管不了。
陈培阳,“那就由着他们这样吗?”说完,又问,“李哥那么好一个人,平时帮他们帮的还少了吗?难不成还真应了那句话,好人没好报?”
那句“好人没好报”一出来,凭空又刮起一阵大风。
而车子里坐着的领导听了,又是一声叹气,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见识的少,所以才会这么气愤难平。
办公室里那些借钱的人有错,难道借给他们钱的李伟,他就没错了吗?
同事之间,本就不该来这么多的金钱牵扯。再说了,既然选择借钱给到别人,为什么连欠条也不收一个?
殊不知道德这个东西,你得跟有的人讲,它才存在。
陈培阳的脸上还是写着满满的不服气,领导心知,这一时半会的,他估计是很难想开心里那道弯了。于是,便不再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了,而是开口道,“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下一回,再有打架这样的事,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下了啊!”
是警告,但也是好意的提醒。
有些事,陈培阳认为自己占理,但站在公司的角度,错的却是他。毕竟公司是上班的地方,不是断人是非的警察局。
领导说完这番话之后,便开车离去了。
只剩下陈培阳一个人站立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才转身回家。
到家的时候,父亲陈国标也回来了。
大约是听周美楠说了他脸上带伤的事了,见着陈培阳一回来,便皱着眉头问他,“你那伤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培阳真不想说。
他很是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对着陈国标道,“爸,你能不能不要问了啊!”
说完这话后,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国标被他这态度搞得,有点生气,转头就冲着周美楠和陈爷爷埋怨,“我这不是在关心他嘛,他倒好,还冲我先发脾气了。”
对此,周美楠能说啥?
陈培阳就是再闹脾气,那也是她儿子。比起生气,她更关心那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便对陈国标说,“儿子许是今天心情不好,咱们就先别问了,等明天他心情好点了,没准就愿意说了。”
陈国标还是不高兴,便说周美楠,“我觉得就是你平时太惯着他了!搞得大人现在问他话,他都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这话,周美楠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惯他?要论惯,明明是你跟爸平时惯的更多好吧!”
“我哪有,明明是你跟爸还差不多……”
说着说着,周美楠便跟陈国标吵起来了。
而两人口中争吵的对象,陈培阳蹲自己屋里不出来了。
至于陈爷爷,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此刻一个人推着轮椅坐在阳台上,嘴里自言自语的念着,“小黑,小黑……”
仔细听,语气里还有着些许的心慌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