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垂着头,看向他垂落的手,她几乎能想象到之前看到的白色枯骨。
她当然知道,魔尊的耐心……这玩意不存在。
刺激完猫,就得顺毛了,谢冰如是想。
她仰头,有些失落地说:“魔尊大人,我之前是听说你长得帅绝人寰,才会冒着通敌罪名救你。我太喜欢你了,跟着你回魔宫当然是可以的……只不过……”
她抬头,狗胆包天地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下他的面容,“只不过没想到面具下的你长得有点……”
她勉强说:“有点一般,还不如我家大师兄呢!”
顺毛的时候也有技巧,不能全盘否认,最好拿出来魔尊另外一个马甲来表示很喜欢。
她提心吊胆地继续说:“所以虽然我很喜欢你,却还要再努力一点才能更喜欢你,不如等等我爱你到如痴如狂的时候,再跟你一起回魔宫吧!”
她在装傻。
殷倦之帅的人神共愤,但是南宫无寐不是啊。她当然知道面具下的这张脸不是真容,可是南宫无寐又没有办法证明给她看不是!
她当然感觉到南宫无寐对她已经有了几分手软,并不是想要杀她,那么她往前小小的走一步,应当不碍事吧?
而且她说的很符合她的人设,以为是说好的绝世大帅比,结果现在魔尊露出的这个模样也就是中上之姿。
南宫无寐似乎被她的无耻震惊了,半晌,冷声道:“你只是馋我的脸,馋我的身子!”
……魔尊是不是被她气傻了?这种话怎么样也不像是魔尊能说出来的。
谢冰谨慎地说:“当初,我是听说你好美、好美、好美,才喜欢的。”
南宫无寐低沉一笑,被她气疯了。
他一手扣住她腰肢,仿佛要把腰肢折断,谢冰瞳孔一缩,天旋地转,啪的被他按倒下去,茁壮生长的芦苇被压倒一大片。
身形之上,南宫无寐随手布了一个结界。
他与她鼻息相闻,耳边的黑曜石耳钉闪闪发亮,他眸光幽深,“谢冰,我倒是高看你了。”
谢冰咽了一口吐沫。
不、不是,这样也……不行吗???
谢冰脑中轰隆隆的,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她把他激怒了。
黑色皮质手套粗暴地将她的手腕抓住,拉在头顶,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颔。
黑色手套很薄,不知道用什么皮质做成的,只能感觉到冰凉的气息。
谢冰心头狂跳,她被迫仰头,视线里是无数飘扬的白色芦苇,天幕被海水映出无际的蓝。有浅淡的花香随着风飘来。
“……要不然,我还是跟你走吧。”
谢冰要哭了,才出虎穴,又入狼口,她不想在芦苇地里滚床单呜呜呜。
他眉宇皱着,眸光阴沉晦暗,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烦躁与阴郁,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下颔,轻叹道:“出尔反尔,你想过后果么?”
……什么后果?
他周身寒意凛然,忽然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垂下头,在她唇角落下。
马尾发梢随着他倾身伏下坠落,随着红色发带落在她的侧脸。
很凉很轻很淡,是隐忍的温柔。
谢冰瞬间身体绷直,一时间脑子里都麻了。
完了……
没想到两世为人,第一次双修地点竟然在芦苇地里,这特么也太土味了吧!
谢冰的衣裳,是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袍,南宫无寐伸手剥的时候,就摸到了一块缝补细密的补丁,他沉沉怒意像是被激到了一样,低低笑了起来:
“你连衣裙都买不起,还一掷千金包养戏子,真是有趣。”
谢冰:“……”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翻旧账呢?这都是多久的老黄历了?
她干巴巴道:“衣裳对我来说都一样,穿裙子和穿旧袍子对我没有区别,如果可以,我甚至想穿吉利服。”
“吉利服是什么?”他若有所思,手上的动作不停,很快就剥掉了外袍,随手扔在了白色的芦苇丛上。
谢冰又没法解释那玩意跟草皮一个样子,执行军事活动的伪装,“就是上面有很多绿色的布条……”
冰凉的手套摸到了她的脖颈,在红色印记上摩挲,“这是什么?”
谢冰翻了个白眼,狗啃的!
“ 不知道,蚊子咬的吧。”
他松开了钳制住谢冰的手,看着被剥的只剩下中衣的她,眸子极为平静,毫无欲望,然后,从他平淡的脸的眉间,涌出来一道黑色的魔气,魔气似是青烟散去:他就变脸了。
脸色很苍白,五官却妖冶到令人窒息,眼眸幽深,平静如同深海潜波,眼睛不是殷倦之那种桃花眼,却依旧勾人夺魄,左眼角下一滴泪痣,与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钉交映,带着些病态的美。
最让谢冰吃惊的是,他的眉间隐隐一点黑色,似是将开未开的碎晶,只看一眼,几乎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