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死。你忘记了,你曾经说过,若是能修炼,便要护这天下众生吗?”
谢冰微怔:她,竟然说过这样的话?
……
魔魇兽通体漆黑,周身黑气汹涌,在船舱上走动。
三楼的窗边,一身黑色长袍,阴柔绝美,带着几分邪气,是大长老南宫潜。声乐靡靡,船舱上的乐妓颤抖着手,调子勉勉强强能听,而跳舞的几个已经腿脚颤颤。
有人受不住魔气恐吓,险些尿了裤子,有人泪水涟涟,看向墙壁上钉着的两具尸首,一具尸首是他们的头牌侯玲,另外一具尸首是小官头牌崔灯,这两个人死相凄惨,身体血肉几乎被魔魇兽啃噬殆尽,几乎变成了白骨。
南宫潜笑得愉悦,手中黑色长鞭随意甩了甩,吓得众女子啪的摔在柔软的地毯上。
“害怕?选一个最害怕的,喂魔魇兽。”
他随意甩了甩长鞭,卷起一个女子扔了出去,魔魇兽留着口水,眨眼间哀叫声便不见了,只有啃噬骨头的咀嚼声。
坐在南宫潜身边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衣,眉眼英气,面容疏朗,只是眉宇间有些滞涩的黑气:“大长老这次诚意十足,冥主大人必然会承情。”
他的话语低沉,十分具有质感,听上去
南宫潜阴柔一笑:“蓝兄,各取所需罢了。”
船舫在魔河上行进,便在此刻,为首的魔魇兽低低吼叫起来,神色躁动。
“怎么了?”
与此同时,“蓝兄”忽然咦了一声,他手中的血色玉简,忽然裂开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有人破阵了!”
南宫潜随手扬了扬黑色长鞭,“带上来,我倒是瞧瞧,谁能从幽都织梦派的圣物玄机简中出来。”
不过须臾,“蓝兄”脸色更差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玄机简裂开了无数条细小的裂缝。
与此同时,墙上钉着的侯玲与崔灯,“砰”的一声,身体爆开了血雾!
祭品碎!
求药
所有的变故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巨大的, 无法扑灭的火焰腾空而起,船舫被烧焦,到处都是烟雾。
巨大的爆炸声轰隆隆起来,这根本就不像是修士能够控制的火焰, 魔魇兽在变故发生的瞬间,便吼叫着动了起来。
可是各种法术也都在飞舞着, 弥漫成了厮杀混乱的战场。
大长老南宫潜阴声道:“这么多人?谁把我苦心挑选的货给全都放出来了?”
换句话说, 又有谁有能力从圣物的幻境中逃脱,并且同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修士全都放出来?
祭品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肢体, 大长老垂眸看了看地上依旧在颤动的头颅, 冷笑一声, “蓝日暖, 你的圣物也不怎么样嘛。”
蓝日暖的脸色很是难看。
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破解阵法, 便是破解这个阵法也不可能同时将这么多人破解出来。
他的嗓音十分低沉,沉稳道:“没有任何人能安然无恙救下这么多人而不受损, 也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神识, 能承担织梦派圣物的反噬。”
他微微一笑,“那人的神识, 此刻必爆。”
……
船坊的各处爆裂燃烧起来, 眨眼睛,便变成了粉末, 血液流淌到魔河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贴近河水,天幕上, 到处在厮杀。
那些修士适才被人从幻境中硬生生的拉取出来。明明是在慌乱中,眼前的青衣少女脸色那般苍白,却眼眸清澈,黑白分明,告诉他们必须要全力突围。
她看上去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有渗出的鲜血。
在青裙少女的带领下,所有的修士,以必死之躯冲开了防御,魔魇兽的吞噬声,咀嚼声,残杀声不绝于缕,而妖火最胜处,白狼紧张的蹭了蹭谢冰,低低吼叫了一声。
谢冰的状态很不好。
她若是想救所有的人,就要把他们从幻境中全都拉取出来,可是谈何容易?
想要进入幻境并不容易,可是谢冰还有别的方法,就是入梦。
一根根摘取他们的头发,便可入梦,然而谢冰常年失眠,根本睡不着,只能让明闻把她弄晕。
他们此刻的梦境,就是他们的幻境。
一次次的入梦,进入他们的幻境中,对谢冰的神识造成的震颤是极为可怕的。吕初只是想救那些人,却并未想过会是怎样可怕的后果,直到后来,吕初拉住了谢冰的手,不让继续救下去。
谢冰却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吕初说的对。
她确实被蒙蔽心智了太久。
在多次进入幻境帮他们脱离幻境后,谢冰神识支撑不住,干脆找上了侯玲与崔灯,而他们两人,也找上了谢冰。祭品想要背叛法器谈何容易,两人却在谢冰面前站在一起,笑着爆裂了身体。
只有此时此刻,幻境才真正的碎裂。
可是谢冰的状态愈发糟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