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轻松的吕初擦了擦蜿蜒而下的泪水,她嘟囔着:“我一个体修,流血不流泪,都怪你,我被你感染了,你好傻。以后,我不陪你,你不许这么傻了。”
谢冰哭着摇头:“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对不起,以前守着可笑的自尊心,守着那些可笑的虚妄,以为这就留有一分尊严,可是却没有想到会给在乎自己的人带来伤害。
“二水,好好活着。”
活着?
心如死灰,毫无生机。
她卑微苟活,是想逆天改命。
她逆了天,救了吕初的命,她以为可以与这该死的天道战一战。
可是如今,都是徒劳的。
吕初死的这般惨烈,天道仿佛在嘲讽她,你不过是自不量力。
活着,卑微的活着,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二水,我魂魄自爆后,给我念安魂咒吧。”
她轻松的说。
谢冰的手指,收紧,再收紧。
安魂咒,是属于自由的灵魂,而非尸傀。
她们俩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虚幻的慰藉。
“阿初……”
谢冰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怀中尽管冰凉,却始终拥抱着的女孩,悄无声息的自爆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五彩缤纷的蝴蝶呀,看上去那么绚丽缤纷,就那么从谢冰的怀中破碎散裂,蝶粉扑簌。
灰蒙蒙的浅浅明净里,那些散落的尸傀蝴蝶,是那么光亮啊。
……
揽着的腰,空落落的。
谢冰再也没有力气控制自己大脑的撕裂和痛苦,她倒在地上,心如刀绞。
轰隆隆——
暴雨倾盆。
“不!”
谢冰哭着跪在雨中。
她想要去捕捉一抹吕初未散的蝴蝶,却根本抓不到那些轻盈的身影。
暴雨将她打成削薄的一片,衣衫褴褛,长发如同鬼魅一般贴在脸上。
她努力睁大眼睛,这才看到,她的手,根本没有抬起。
油纸伞孤零零落在小巷里,没有人为她撑起。
一直指节分明的手,陌生的人,捡起伞骨,为谢冰撑起来伞。
“我说过,你杀不死我。”
“天下千万人又如何,千万人都是我的肉鼎。”
陌生的声音里话语犹如毒蛇,缠绵入骨:“你杀了我一次,又能杀我多少次?你杀了一个袁狗蛋,又能杀千万人?”
谢冰没有回答他。
冥寒蝶死了之后,没多久便有了新的肉身,这也就是说,秘境里,还有作为肉鼎的活人。
那么,也许还有未死的人。
她想到了,他布下的后手必然深不见底,他是要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她已经没有脑子可以思考。
可是,还有人活着。
真好。
……天才
她垂着头,跪在油纸伞下。
“从今以后,我与你不共戴天。”
“见你一次,杀你一次,生生世世,此恨不休。”
冥寒蝶讥讽道:“你连手都抬不起,却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又如何能杀我?”
僵硬的脖颈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