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在一个月前便恢复到被炼制前的高度,而且,这次在顺利的长大。
青色的、毛绒绒的穗子已然结出。
他放下水壶,抬起小小的手,缓缓按住自己的心口。
心魔,也在萌发,长大。
一阵风吹过,他似有所感。
阿九抱起花盆,坐在台阶上。
白发长发无风自动,手指轻轻抚摸毛茸茸的花序,
小尾巴似是有些难受,沉甸甸的穗子亦是蹭了蹭他的指尖。
——怎么,怎么回事儿呀?
阿九安抚地揉了揉小尾巴:
“别怕。”
“顺心意,化真身。”
——小尾巴,要化形了。
这比他预计的,要早整整十年。
大婚
秋意浓浓,萧瑟冷寂。
院落里,却绿色盎然。
碗莲蜷缩在水缸里,翠绿圆润的叶片飘浮在水面上,清浅的光影下,根茎明晰,叶片上水珠滚动,倒映的日光灼然。
小蘑菇,绣球花,菊花,月季丛……
沙沙沙动起来,是不知从何处而起的风。
草木精怪的化形,求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稍有差池,便是成为没有神智的草。
阿九一向沉静,此刻却有些坐立不安。
他趴在窗棂上,小小的身子倾斜,看着窗台上的小狗尾巴草。
看着看着,便又抱起来花盆,走出房间,搁在了碗莲边。
小小的院落里,已经被他布下结界
——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小尾巴。
一向冷淡的阿九眉头罕见的蹙起,小尾巴化形,本该像是寻常的草木精怪一般,按部就班,哪知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诸般事。
炼制与波折,兴许是促使小尾巴提前化形的原因。
如今已然无法阻挡,他深知化形的危险,不知道是否会有后遗症。
柔软的白发落在腰脊,稍显稚嫩的面容上,眸中混沌之色浓郁。
“还是,太心软了啊……”
那些人,到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当他们不存在,他视他们为蝼蚁。
最好的方法,却是足够的强大。
……
狗尾巴草的穗子没精打采的垂落着,小尾巴的灵识海里,波澜壮阔的翻涌。
绿色的灵气、灰蒙蒙的边际,本来是相互融合的,此刻却在一点点的剥离
——太痛了。
仿若很多年融合交织在一起的灵识,在生生的剥离。
小尾巴痛的草身打颤。
它不想化形了。
当一株草不好吗?
混吃等死不好吗?
躲在花盆里不好吗?
不用面对……不好吗?
思绪刚刚到这里,更深的痛苦与哀恸,从不知名的深处而来。
刚才的痛,不过是切肤之痛。
而现在,是几乎要将它碾碎的悲哀。
绿色灵气与灰蒙蒙泛着黑色的雾气瞬间翻涌出一条窄窄的路,那一瞬间,它仿佛看到了一株纯白的栀子花。
刹那间,它泪流满面。
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有人,在等她。
……
结界震颤。
小狗尾巴草的化形,其实并不能说是惊天动地。
它的化形,有些……营养不良。
院子里的木系草木疯狂的生长,以远远超出想象的速度,将整个院子包裹成一座绿巢,到处是虬扎的树枝与巨大的草叶。
连碗莲都变得硕大无比。
阿九沉静地站起身来,对于已经变成原始森林的院子,他浑不在意,一步一步,拨开遮挡住他的重重草叶。
手腕上的草链灼灼发亮,绿色的光晕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打下柔和的光影。
他知道,院落中绿意最胜处,便是已经化形的小尾巴。
阿九轻声道:“小尾巴?”
拨开一片几乎顶天立地的芭蕉叶,他看到一丛繁茂的狗尾巴草丛,赫然出现在面前。
高约两米,密密麻麻。
草叶在抖动,草丛里,是一个细细的,软软糯糯的声音:
“九哥哥,你过来呀。”
——小尾巴,是个女孩子。
——她唤他九哥哥。
那一瞬间,一抹难以抗拒的柔软,刹那间涌上心头。
“好。”
踩在层层叠叠厚重的草地上,刚走了两步,无数的草叶疯狂曳动,一个穿着绿色草叶裙子的小姑娘,头上飞舞着草叶,一下子蹦到他面前。
阿九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接在了怀中。
“啪叽”一声,他抱着小小的小尾巴,迟疑的、小心翼翼的喊:
“小尾巴,是你?”
小尾巴大概只有两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