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笑起来,“到现在,当然瞒不了你。我是小尾巴,也有别的名字,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逃了一次,若是跟你回去,怕是到死,都永远无法出那扇院门。”
从他决定要大婚的那一刻,而今后,不论是他的妻子,亦或者是他的心魔,都不会让她离开。永永远远,被禁锢在方寸之地。
她的眸光,温和淡然。
是与他朝夕相处时,完全不同的神态。
苍白莹润的唇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里,是一丝暗哑:
“你,到底是谁?”
不是他养的草精。
不是他养的妻子。
而是能设计到圣子,乃至见识完全对等的,人。
他第一次,用敌人的平等目光,去看待小尾巴。
“其实我出结界,不仅是为了迷惑你,更重要的是,我想,应该有人找了你许久。”
红色的血渗入了身后的片片结界,流淌在黑色锁链上,她的面容愈发的苍白。
“你不该属于这里,你也不该属于我。”
“去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情,见你该见的人。”
她看着阿九,看着他倾泻的白发,看着他淡漠的眉眼。
那目光,熟悉却又陌生。
“你与我,从来不该相遇。”
前世的他,为她披上嫁衣。
婚礼上,一剑杀了她。
而后几十年,那一天,千里红妆,子民恭贺,他迎娶了另外一个天赋绝伦的女修,萱瑶。思路手机端
他们将诸多痛苦加诸她身,她为了执念,丧失理智,疯狂难忍。
临死前的灰飞烟灭,她只看到了那双泛着银色的,淡漠的眼瞳。
蝼蚁一生,一无所有。
阿九,或者说九霄……他在乎的,只有天道,只有他自己。
“九哥哥,放了我吧。你认识的我,其实并非本我,你不会喜欢真实的我,我一直,都不是你喜欢的样子。”
不。
眼神,眼神不对。
圣子的眸子,愈发淡然。
淡漠到几乎消失不见。
“不论你是小尾巴亦或者是他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什么时候,便精心编制一个幻境给他,骗他多年,直至此刻,他才霍然醒悟。
“两年前,我看到红衣的那一刻,便醒了。”
她身着曳地红色纱裙,繁复的金色头饰,衬得水墨般的眉眼愈发清晰,那张脸素白的不像话,唇角缓缓勾起,是一如往日的熟悉笑容。
似是只是调皮,想要在大婚时,搞个恶作剧而已。
她逃不脱他的掌心,那么她千辛万苦筹谋两年,难道只是徒劳的挣扎?
阿九第一次发现,他根本不了解这外表温顺女孩的心思,他根本就不认识她。
眸光沉寂,阿九的眼睫,渐渐泛上一层银白。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锁幽塔,黑色的塔尖,缓缓在颤动。
“小尾巴,你知道吗?锁幽塔下,镇压着只剩下魂魄的冥君,无人能救他,亦是不可能控制住曾经的幽冥之君。”
“你以为,你能召唤出冥君,求得一线生机?”
“不可能。”
他的话语缓慢而清淡,所有的一切对话,不过是因为他对她还有一丝情谊与好奇。
当他的耐心耗尽,不再与她踌躇之时,便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
她当然知道。
……
她有名字,当然不是小尾巴,亦或者是二草,而是她那个寡妇娘给她起的名字。
她叫谢冰。
吕初喊她二水。
这些年来,她的命,像是草。
无人问津,恣意生长,只要不死,就总有顽强坚韧的一刻。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阿九,眸眼间,是清淡坚定的温柔:
“我出结界,只是为了传了一个消息——圣子出世。”
她只需要出去一瞬间,便可传递消息。
而回结界,是为了在当下保命,更是因为,她的老朋友在这里。
她微微侧身,看向锁幽塔,眸光缓缓柔和。
那里,锁链震颤,她的感应,愈发强烈。
小黑,你来了吗?
舍得
谢冰想起她是谁,当然也想起来一些其他的事情。
事实上,当历经多年,丝丝缕缕的线索汇聚成一股绳之后,有些真相,渐渐明晰起来。
而这,也是促使谢冰孤注一掷,想要逃离阿九……或者说九霄的根源:
事情,要从一本书说起。
这本《娇美万人迷的修仙后宫之路》,女主萱瑶一路坐拥各色美男,直至遇到了代表天道旨意的圣子。
圣子的背后,是仙都圣庙,权力无上,而圣子本人,冷艳绝伦,万众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