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座之上,冥主还在发疯。
冥寒蝶抱着毯子蜷缩在里面,眼睛是微红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扯着嗓子干嚎:
“冥寒蘅!你有本事出锁幽塔,你有本事来找我啊!”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来啊!”
苏佻佻:……疯了。
直至小半个时辰之后,冥寒蝶才一把掀了毯子,跳下王座,哑着嗓音道:“调查结果出来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佻佻沉默一瞬,低声说:
“灵肃大师……很有可能从十几年前便已经被圣子控制。”
千灯寺的事情牵扯重大,圣子究竟在这里做了什么?是所有人都想搞清楚的问题。
苏佻佻去调查之时,只能找到一些寥寥的痕迹:
——千灯寺的僧人们被倒塌的结界碎片,割裂成肉血模糊的碎块。显然,这些以灵肃大师为首,修为高超的僧人们,已然成了行尸走肉,他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能听取圣子的命令。
更显然,圣子没有关心寺庙僧人的死活。
被圣子净化过的灵魂根本无法提取,只能从魂魄受损程度判定出已然被净化过去十多年。
苏佻佻审问了侥幸活下的草木精怪,才拼凑出大概的情况。
关于草精的一切,也只有寥寥几笔。
更让冥寒蝶觉着不安的是黑猪。
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那只黑猪已然死了,黑猪的主人也死了。
女子的身份让他存疑,却根本就不可能是他所猜想的。
冥寒蝶打了一个冷颤,他疑神疑鬼的往殿内看了看:
“不可能……”
“当年那只黑猪……不可能是冥寒蘅!”
苏佻佻一瘸一拐的退出去,她必须将功赎罪,率队搜捕冥君
——这是冥君力量最虚弱的时候。
夜色渐渐深了,苏佻佻走进自己的府邸。
一道黑色的镰刀凭空出现,黑木的柄勾着她的脖子,直接拉到阴影处。
苏佻佻面容痛苦,不敢吭声,她被拖过来,啪的摔在地上,膝盖都差点碎了。
锁链拖地,摩擦出刺耳可怖的声音,身材高大的男子缓缓地从阴影中走出。
他的身影有些虚幻,身上还飘散着黑色的雾气,在影影绰绰中清晰可见面容。
五官清朗,看上去就像是邻家哥哥一般,只是那些黑气,给他的脸上增添了一抹阴柔。
“冥君大人,我没有说出来你的存在!”
冥君冥寒蘅,似乎并不在乎她有没有说出他的存在。
他轻轻道:“冥寒蝶在做什么?”
苏佻佻觉着自己太惨了,这几年她都干了一个什么差事?
干了个寂寞。
她认命地说:“冥主大人正在哭。”
冥寒蘅微微笑起来,甚至还叹息着摇了摇头:
“遇事只知道哭,该心狠手辣的时候却一点儿都不耽误,真是让人可怜呢。”
“让你拿的药呢?”
苏佻佻憋屈的从怀中拿出药,“凡人的药不好找,我怕引起怀疑,多拿了许多。”
他挥手,将药全都拿走,这才撤了镰刀,往阴影里走去。
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女子。
他看了看药丸,往她嘴里塞了药。
冥寒蘅喃喃自语,“凡人之体受圣子的几掌,竟然还没死。当你坐骑这些年,却始终看不透你,倒真是越来越让我好奇了。”
【系统重启完毕,神识海重新开放。】
谢冰坐在神识海的花丛里,极为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将近20年了,她的神识海终于重新归来。
皎洁的明月、奔流的大河、倾泻的月光、无边的花丛……
她的手伸进了银河里,便捞起来无数闪着荧光的银色字符。
“好久不见,”她轻声说。
当谢冰斩断头上的草之后,系统便回来了。
那草,其实便是变形后的系统。
经过重启之后,系统重新构建神识海,她缓缓伸手,一本小黄书发出淡淡的光,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黄色的书皮上一个字也没有,翻开之后是那些熟悉的技能,技能重新回来了。
只是冰霜灵剑在成魔的时候被没收,切断了联系,她复活之后也没能感应到。
谢冰还在整思绪,便在这时,耳边出现系统熟悉的、紧促的、欢呼雀跃的声音:
【紧急任务:华夏文学史阶段考试开启!】
【检测宿主十九年学习成果。】
谢冰:“……”
系统,人性呢?这究竟是良心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太熟悉了,就好像是放假许久之后,一到学校便是摸底考试。
她的底子如何,这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