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行着巨大的锁链,血迹晕染地面,他向着冥寒蘅而去。
嗓音里,是再也隐忍不住的哭腔:
“哥,哥,你看看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哥……”
他满脸是血,在无尽的雪花里挣扎,想要逃离,冰棱柱却扑哧扑哧向着他身上钉去。
冥寒蝶被钉在原地,抖着满是血污的手,发狠将冰棱拔出。
继续向着冥寒蘅而去。
“哥……”
这次,他的血污手臂上,踩下一只靴子。
他抽手,根本抽不出来。
谢冰缓缓蹲下身,她的手指,抬起冥寒蝶过于瘦削的尖下巴。
冥寒蝶一身狼狈,却仍然不减美貌,是凌乱疯狂的美。
“你现在找你哥哥救命,当初杀你哥哥时候,可曾有过半分心软?”
“你成为冥主日日纵情,可曾想过你的哥哥在锁幽塔里受尽煎熬折磨?”
“你与我有怨仇,大可以报复在我身上……为何……”
她喉间一哽,险些说不下去。
“为何……要杀了吕初!”
谢冰一点一点,摸到了冥寒蝶眼睛之上。
那里,是幽冥花。
这朵紫灰色的幽冥花与寻常的幽冥花不同,它隐约泛着一丝绿意,是布满了木系生机的存在。
谢冰对它的气息很熟悉,这便是千灯界的无数生灵所化。
冥寒蝶仅存的那只眼睛瞳孔微缩,“谢冰,谢冰,我们是朋友啊,你别动我的眼睛!”
南宫无寐的声音从身后飘来:“魔气入脑,扎根眼球,冥寒蝶以千灯界生机为压制,方能克制。”
谢冰的手,白如凝脂,她唇角勾起冷淡的笑: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的朋友,只有吕初。”
她似是神经质一般,指尖死死抓紧那幽冥花,生生的将花拔起!
冥寒蝶惨叫一声,拔起的血珠,怦溅的血液,乳白的脑浆,将谢冰的面容濡湿。
她的手,分毫未抖。
满脸是血,她行尸走肉一般擦了擦脸,手极为轻柔的,拍了拍几乎不成人形的那脸:
“疼不疼?”
“很疼吧。”
“我也很疼啊。”
“阿初……也很疼啊。”
红着的眼圈,平静的话语。
克制住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