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南宫姑姑也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便走向了死亡。直至她死,我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谢冰的心头涌涌现出一股心慌,她心头骤然清明:南宫听雪最后做了什么?
她被斩断头颅而死,可是她死的时候亦是带走了圣子。
至今无人知晓,南宫听雪是如何杀了圣子。
当南宫无寐不被蒙蔽的时候,恍若一把锋利的刀,锋刃都闪着森芒。
他逼近了谢冰,一字一顿道:
“你,想杀圣子?”
……
“扑通”一下,谢冰被推进了弥漫花香的栀子花丛中。
殷倦之慢条斯理的俯下身来,摁住了她的肩头,止住了她的乱动。
谢冰白发凌乱,一张看不出来年轻面容的枯骨之脸极为可怕,南宫无寐平静的摩挲着她的脸。
然后解开她的外衫,向着她的心口摩挲,再然后,继续往下。
没有错,指尖触碰到的肌血皆数受到淬炼,尸骨徒留其形,却已然毫无生机,
是骨血炼制后的特征。
谢冰若真是成了梦境中白头发这般,早就该死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诡异。
谢冰嘶的倒抽一口冷气,悲愤了:“你还摸,还摸!”
“我都这副模样,你还能下得去手,变态啊!”
变态啊!!!
反派的爱都这么变态吗?她现在与骷髅差不多,皮肤不仅差的一批甚至可以说是恐怖,这也能下得去手?
殷倦之淡淡而笑,他慢条斯理的说,“早就说了,我不是在意皮相之人。”
谢冰双目无神:“……”
算你狠!
殷倦之专注的一路向下,摸到了她纤细的小腿。
他垂着眸子,不发一言。
所有的一切被袒露开来,当初他以两个身份在谢冰面前出现的种种,如流水般涌过。
那些羁绊的岁月累计相加,竟然上百年,他们已然认识了太久太久。
谢冰被他的动作搞的心头发麻,她想并拢小腿,却被他重新摁住,片刻之后,摸到脚了!
她真是猜不到南宫无寐在想什么。
当初她要双修都是为了保命,没想到求双修得双修,两人竟然真的成了这样的关系。
而那些图穷必现的杀意,盘旋周折的虚假,谎言连篇中的一抹真意……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谢冰自暴自弃:“那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你是不是要杀我了?我知道你不一定会杀我,你想要我跟你走,但是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现在跟南宫无寐走,结局也只有一个,就是被杀死。
圣子不会容忍她活着与别人在一起。
殷倦之终于放开了她的赤足,他凑过来,额头蹭了蹭谢冰干枯的、没有任何弹性的额头。
“谢冰,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要杀你,我也不要你骗我……”
他低低低喃:“我只要你爱我。”
“谢冰,可以吗?”
可以吗?
用尽所有的力气,压抑住自己的天性,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囚禁她,不要锁住她。
不要囚笼,不要锁链。
他放下一切,只想祈求。
可以吗?
他将她搂得那样紧,谢冰还想说什么,骤然间心尖一颤。
多年前,那个尸山血海中的小小男孩,低声喃喃说“骗子”。
……
所有的人都在骗他。
南宫无寐以为他的娘亲骗了他,他身处血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恨,怨念成魔,无人能消。
然而在已然成魔的时候,被娘亲法器的箫声,勾起了最后一丝善意与神志。
没有一个人真心对他。
就连她也是在骗他。
对于骗了他的那个人,他本该会让她死。
可是他没有。
谢冰想到了她刚刚重生之时,那时顾莫念设局斩杀魔尊。
魔尊南宫无寐刚刚继位,实力不稳,为了亡母遗物飞魂夺魄箫,明知是陷阱,毅然前往。
拼着身受重伤,也依旧要取回亡母的遗物。
因为那对他来说,是最后一丝牵扯与羁绊。
谢冰得知了他最大的秘密,他一切都猜到了,可是他没有想要杀她。
干枯的手,缓缓地捧住殷倦之的脸,两人鼻息相闻。
那双桃花眼,眼尾氤氲一抹微红。
他平静的看着她。
他在等待着她的拒绝。
或者谎言。
他只会得到接连不断的谎言,就像是他一直得到的那样。
……
明明是坚韧强大、从不曾柔软的模样,却从来没有人,理解过他绝望的心。
谢冰顿了顿,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