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矛头,对准的是他。
是警告觊觎谢冰的他。
不论谢冰与殷倦之有没有前情,这一遭下来,圣子树立威信,而殷倦之,只能心甘情愿折服。
毫无意外,“殷倦之”当然会折服。
——那只是“殷倦之。”
“那我怎么办?
“我看着你与九霄大婚?”
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的悲意,“你知道我有多提心吊胆吗?”
谢冰沉默。
她当然知道,殷倦之这些时日每日必要谢冰入梦,一直一直困着她到天亮才肯放手。
他一日也不敢睡。
殷倦之心底分明知道,谢冰根本就无法阻挡生子。
从拜堂成婚那本婚前春宫图,到圣庙之巅两人独居一殿,他用了几乎能杀死自己的力气去忍耐。
他一直在等。
直至今日,他终于觉着,他重新回到了血渊之中。
涔然灰寂的尸骨堆叠,沉重的锁链将他束缚在原地,他眼睁睁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巨剑贯穿整个人。
身体是痛的,可是心更是凉的。
怎么办?
谢冰拥簇着他,溢出的绝望被湮没在深深的亲吻里。
殷倦之再也无法忍耐,这些时日佯装出来的克制分崩离析,他就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是难以填满的无底深渊。
谢冰被他压在身下,她骤然推开他,艰难的喘息:“不可以。”
“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怎么办呢?
她必须要杀圣子。
那她要取走圣子的心头之血,取走萱瑶的心头之血,她要做的事情太多……怎么办呢?
谢冰被他掐过的喉咙依旧在肿胀,殷倦之再次凑过来,过分妖冶眼尾是难以克制的微红。
他细细密密的亲吻谢冰微红的脖颈,一下一下:
“我没有克制住,是我不好。”
……别离开。
好不好?
历经漫漫岁月,谢冰疯狂过、痴迷过、死寂过、平淡过……她 暴露
“当啷,当啷。”
走火入魔的顾莫念被打开锁链,在司徒同光及五位长老护送下前往深渊之底。
永世关押。
他疯疯癫癫说着什么,话语里说不出成型的句子,只能听到他喃喃自语。
他说他错了,他又说他没错。
白衣之上浸染鲜血,一身狼狈。
走火入魔的修士本该处死,只是顾莫念已然疯了,又德高望重正道之首这些多年,更有上一辈正邪大战之功勋,有不少人哀求圣子网开一面。
圣子应允,在圣庙之巅开启尊口,昭告天下,对顾莫念“网开一面”
——仅仅剖其灵丹,断其灵根,钉入断魂钉,崩塌神识海,时时刻刻生受凌骨折磨,永受痛苦折磨,永绝修炼可能,永世镇压深渊之底。
这是比杀了他更为残忍可怖的手段!
举世震惊,这踏马是“网开一面”??
却无人敢置喙圣子。
圣子是用这样的手段来告诉世人,欺他妻子者,必将后悔自己的选择。
白色的圣道晶莹剔透,倒映出他狼狈的踟蹰,他一步一步被锁链牵着往前走,机械的念着他没错……
身体的痛苦,神识海的痛苦,万众嘲弄的痛苦让他的感知无比的清晰。
他走在这条圣道上,就如他几百年来走过的那般。
那时他意气风发,万众瞩目,而如今囚徒锁链,万人唾弃。
今日圣子在万众瞩目之下宣判顾莫念,为这一次公审一锤定音,谢冰大获全胜。
更让众人羡慕的是,圣子这些天的举动。
谢冰何德何能成为圣子的妻子?这天地,本就该只有圣子和五灵根才为尊崇。
谢冰与世人一样,亦是站在高台,看着顾莫念缓缓走在圣道。
这些天,饶是扳倒了顾莫念,她总觉得哪里还有一些不对。
这种不对,是直觉,而非是所见。
直至今日圣子当众宣判,顾莫念即将被关押羁押,她这才稍稍放心一些,应当是她自己想多了,顾莫念已经疯了,怎么可能还有余力翻身?
不少人来看顾莫念的笑话,茫茫熙熙攘的人群中,谢冰看着顾莫念,骤然异变突生。
一直走火入魔的顾莫念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眸中黑雾缓缓脸脸去,眼神渐渐清明。
他垂眸,站定。
圣洁圣道之上,他垂首看着自己狼狈的面容,是清冷到极致,亦是残酷到极致的声音:
“我想明白了。”
他怪笑起来。
……
有人发现了顾莫念的不对。
“怎么回事?顾主座怎么了?”
“还顾主座呢?顾莫念!”
顾莫念这个名字,以后再非正道之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