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除了通风,其他时间要紧闭门窗。而红岫切不可出门吹风,她是不是没听话?”
小丫头哆哆嗦嗦的也说不清楚,合欢轻声道,“别担心,你有话直说,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不妨事的,我也不会告诉殿下。”
听到“殿下”二字,那小丫头又慌忙跪下,这会儿话倒是说清楚了,“红岫小姐最近在门前等候,说是等,等殿下······会不会过来看她。宁大夫,奴婢不是故意隐瞒的,实在是红岫小姐的伤势太重,奴婢见她可怜······”
合欢扶她起来,“好了,说了不会怪罪你了。红岫的身体出了差多,是我做大夫的失职,你伺候得很好。你也守了一夜了,先下去休息吧。”
“谢,谢谢宁大夫。”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合欢以为她醒了,赶紧过去查看,不过是她在梦中呓语,“殿下,殿下······”
受此折磨,倒真是个痴情的女子。合欢微叹,要是对象不是宇文瑄多好。
牢中的灯火昏暗不定,第一次来此处的丫鬟都不自觉的掩住鼻口,受不了这里的潮湿臭味,但瞧李沉玉却面色坦然,没有一丝嫌弃的表情。
在前带路的狱卒弯弓着腰,小心谨慎的伺候着,经过了长长的一段路,终于在一间牢房前停住,那狱卒飞快的打开门,“太子妃殿下,这就是了,您请进,小的在外面替您守着。”
沉玉微然道,“有劳了。”
铭儿上前给了一个钱袋,他诚惶诚恐的接过,“谢太子妃赏赐。”
沉玉沉淀下心绪,缓缓进了牢房中,背对着她坐在墙边的人,苍老佝偻的身影,早就不复往日李相的风光。
沉玉轻轻道,“爹爹。”
那人头也不转,似乎早就猜到她要来,“太子妃金贵玉体,怎会来这么肮脏龌龊的地方?”
“孩儿自小就知道,最肮脏的地方,是人心。爹爹苦心谋划这么多年,对我下毒,是为了更好控制我。只可惜,要是爹爹肯念一丝父女的情分,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那人转过身,混沌的眼神盯着李沉玉,“你少在这里做戏,我问你,你母亲和妹妹现在在何处?”
“母亲?爹爹难道忘了,母亲早在十几年前就病故了。而父亲就我这一个女儿,我何来的妹妹?”
“你,你心里终究没把她们当做一家人,是不是!”
“真是可笑至极,从那女人进门开始,我便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我在李家过得什么日子,父亲可曾体会到一分。我以为我嫁给太子,给李家挣了脸面,父亲也许会对自己的行为感觉愧疚,没想到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竟想要迫害我至死!”
“主子。”铭儿小心翼翼的上来,“主子没必要和这种人动气。”
“你,心眼太多,从前你母亲是受了你的蒙骗,可我不会,我早知道,你会害得我们李家家破人亡。我告诉你,不是因为你继母的原因,是我心底,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父亲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啊,那我也不用有什么遮掩了,你可知我亲爱的姨娘和妹妹在何处?哦,父亲不是一直认为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我可从未敢往。所以我那继母和妹妹,被我卖到最黑心的窑子里,做最低贱的娼妓!父亲,您觉得女儿做得怎样?”
“你!”他猛然站起来,可四肢都被铁链捆着,所活动的范围不过一步之远,他狠狠的瞪着李沉玉,“你怎会如此歹毒心肠!”
“是我歹毒吗?我一直觉得,那才是她们母女俩最好的归宿,而这里,”李沉玉环顾四周,“也是最合适父亲的,不是吗?”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阶下囚,自身难保,怎么会保护他的家人?
他突然力气尽失,猛然跪下,苦苦哀求,“沉玉,你怨我恨我,只来折磨我一个,为父求你,放过你母亲和妹妹,我求求你了·······”
“父亲这么说就不公平了,下毒害我的,明明你们三个人都有份,怎么能全部加在父亲头上呢,我可没有那么,厚此薄彼啊。”
沉玉十分满意的看着他的表现,“父亲大人就不必白费功夫了,胜负已定、如今她们又在何处,是生是死,我也不得而知啊。”
“沉玉,你迫害李家至此,对你有什么好处,终究李家是你的母家,你这样狠心对待,就不怕太子对你有所顾忌。加上,你身后没了靠山,势单力薄,太子妃之位,恐怕你也坐不长远!”
“多谢父亲为女儿考虑,不过这些,女儿自有打算。”
“我会等着,就算是死,也会缠着你,亲眼见到你被太子厌弃。我们李家被你所害的所有亡魂,只要你没倒下的那一天,都不得安息!”
“这些话,若我还是个孩子,肯定会吓得不轻,可惜啊······父亲,你说亡魂真有作用的话,我母亲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三个人迫害我这么多年?”李沉玉拂了拂衣袖,“父亲还是早点休息,孩儿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