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敢这么做,只是老奴自己觉得,小姐在疏远奴婢。我知道先前,我对小姐的事插手太多,本来就失了规矩,小姐怪我,也是理所应当。可老奴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小姐开开心心的出嫁,能够继续侍奉在小姐身侧,可到底,是不能够了。”
“谁说的?我还怕你不愿意跟着我呢。”江璃瑛道,“你在江府呆了大半辈子,爹爹也需要你,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不顾你们的感受。不过说这些还早,我先跟你说最近的,我知道你不满意周宁怀,你对他有怨,有误会,可我实在不知怎么跟你解释,他又要闭门读书,所以只好让您老慢慢想清楚,日子久了,您也许就会改变看法了。”
“所以小姐,没有怪奴婢吗?”
“当然没有了。”
“今后小姐出嫁,愿意让奴婢侍奉在旁?”
“我说了,带着你是我的私心,所以你要好好想清楚。”江璃瑛慢慢扶她起来,“左右还有一段时间呢,根本不急,现在府内的事有春安在,也让人放心。父亲那边,我可以去说。”
“是了,只要小姐不怪老奴,怎样都行。”
“好了,以后有事直接和我说,别再这样吓我一跳了。我得赶紧去父亲那边了,他肯定等得着急了。”
望着江璃瑛快步离去的背影,虞连悄悄松了口气。
一旁的春安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扶着她慢慢出来,“师傅真是,您跟着小姐,未必有江府的日子舒服。小姐这么大了,她选的人,自己会承担一切,您何必再跟着cao心呢。”
虞练摇头道,“放不下,我也想放下,可我总是忘不了夫人临终前,把小姐嘱托给我的话。我留在江府是享福,可心不安,到了那边,也没法向夫人交代啊。”
“爹爹。”
江璃瑛小跑到书房时,江乘却不在,门口的家丁对她说,老爷去看夫人了,请小姐去那里找他。
江璃瑛又转头去了江母的房间,准确的说,这是娘亲还在世时,夫妻两人共用的房间,但江母走了,江乘便搬了出来。而这里一直维持着母亲在世时的样子,江璃瑛小的时候,就看到父亲经常在这间房里发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或许到现在也不懂,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轻声唤了父亲,在这间房里他们说话总是很小声,江璃瑛有时候会感觉母亲没有走,就在这房间的某一处。虽然从未见过她的模样。
“璃瑛来了啊。”
“恩,父亲。”
她走上前,看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伸开又合上,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他轻声道,“以往我在书房做事的时候,你母亲就拿着这把扇子在旁边陪着我,我让她去睡,她总是不听,她让我明日再做,我也不听。两个人啊,每每都一起熬夜到天明。现在想想,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一心扑在公事上,都忽视了在一旁给我打扇去暑的夫人。”
“母亲真是心疼您啊。”
“是啊。你母亲不容易,身体不好,还陪我熬夜,所以才······”他突然哽咽,又急着摆摆手,“好了,不说了,这扇子你拿着。”
“给我?这是母亲的珍贵之物,父亲留着吧。”
“你母亲最珍贵的就是你。我把这扇子送给你,不是让你去缅怀你母亲,而且我希望,你不要再像你母亲一样,苦等着自己的夫君。”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江璃瑛握紧了手里的折扇。
“这一次科考,周宁怀是势在必得啊,还有几日便放榜了,璃瑛啊,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
江璃瑛急了,“父亲,没有你这么戏弄别人的,你不是都答应周宁怀了吗?”
“为了我女儿的幸福,戏弄就戏弄了,你可知这周宁怀,是怎样的人?”
“他很好,而且父亲你,不是也特别欣赏他的文采吗?”
“那是另一回事。周宁怀有才,有野心,他会得到他想到的功名利禄,但是,他未必能做一个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