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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往里面走了一段,山谷里的景象就大为不同了。
阳光洒在青山绿水间,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明朗,连插在地上的灵剑都氤氲着光辉。
这些剑要矜持多了,嗡嗡了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围上来,而是待在原处,等待有人来将它们带走。
但魏子渊一过来,感觉到那股充沛又纯正的浩然正气,它们就有些把持不住了,嗡嗡的剑鸣中,好几柄剑都飞了出来,奔他而去。
魏子渊眼见着这些剑朝自己飞过来,却没有全部停在自己身边,有几柄剑头一拐,朝着江绫去了。
江绫刚踏进这片天地,心神放松间,还以为这几柄剑看上自己了,眼睁睁看着它们过来,却觉得不对。
这凛冽的剑锋,这勇猛的速度,这毫不拐弯抹角的方向,根本就不是想找她当主人,是想把她穿个透心凉啊!
江绫的心脏猛然一跳,一边往里逃,一边大骂:“我撅了你们的祖坟吗?不待见我就算了,追杀我干什么!”
她一路往里逃,想起师父留下的吩咐:往最里面去。
江绫逃了一会儿,发现这些剑也没有真的想杀了她,只是在把她往其他地方赶,好像不想让她留在刚在那片地方。
果然,她的脚刚沾上另一片阴冷潮湿的土地,这些剑就回去了,连留恋都不带的。
江绫喘着气,看清眼前的世界,心跳都压抑了两分。
明明刚才还青天白日的,这里却乌云蔽日,黑岩嶙峋,触目所及都是深沉潮湿的色调,让人感到不适。
压抑又冰冷的雨水里,无数把剑沉默地立在地上,稳若磐石。
无处不在的煞气如同罡风般打在脸上,江绫却忍不住往里面走了一步又一步。
这些剑虽然看起来不好惹,但是她能感觉到,它们对她没有恶意。
天上下的雨都是阴冷的,江绫往里走着, 吸了口冷气, 皮肤上泛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见她往里走来, 那些剑略微有了动静,嗡嗡轻鸣着,甚至有人声传出来。
“还是个小美人,嘿嘿,总算不是那些又笨又臭的男修了。”
“虽不如我原先的主人, 却胜在年纪尚轻, 大有发展。”
“你那原主人可是个金丹,七八百岁的糟老头子了,手上人命要再比不上新人,那才是笑话!倒是宗门内安全胜地, 能沾上这么重的杀气,怕也不是什么老实懦弱的, 不错。”
这些剑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它们如今身处剑冢内凶险之境, 不代表刚炼成时就是凶剑。
实则被不同的人挑中, 往后的际遇也大不相同,天长日久的, 便形成了剑魂, 会跟习性相近的修士生出亲近之意。
同样, 他们那些主人因出身两仪宗,也不是一开始就满身杀气。大都是后面修为上去了,离了宗门四处历练, 才越发手下不留情。
而像面前这样的新人,还真不多见。
甚至有笑声传来,不怀好意地问江绫:“小女娃与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来自哪个宗门的,外面那个两仪宗,可是被人端平了?”
剑会说话……
江绫还没从这个事实中脱离出来,听见有剑魂这么问,瞬间觉得无语又好笑,这些剑不都是两仪宗先人留下的吗?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两仪宗真灭门了,也碍不着它们什么事,死的只会是外面那些修士,而它们这些灵剑却仍旧会被好好地保存起来,一代代传承下去。
江绫轻笑道:“在下两仪宗弟子,门派如今也还好好的。”
这些剑确实不关心什么门派兴亡,被困在剑冢里这么久,它们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再找到个厉害的主人,出去之后发挥一柄剑应有的凶残霸道,受到别人恐惧敬仰的目光。
想到这里,好多剑打量着江绫都蠢蠢欲动了,但它们仍旧互相观察着其他剑魂的反应,静默地插在地里纹丝不动。
这些剑煞气重,比拼之心也重,想着自己若是出去了,摇尾狗般绕着人转,却没被挑中,岂不叫其它剑魂耻笑。
江绫从这些剑里穿行过去,发现刚进来远远看着剑挺多,其实也没多少,入目所及的这么大一片地方,统共也就百来把剑,距离很远的四散开,各自占据一方。
她又往里走了一段,看见一块黑色的丈高岩石,岩石顶部插了一柄黑色的剑,剑身被锁链缠绕着,链头没入地底,瞧起来十分之酷炫吊炸天。
再后面好像没路了,江绫停在这里,盯着那柄剑看了一会儿。
那柄剑沉默地立在岩石上,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没动作,发出诱哄的低沉声音:“将吾拔下来。”
江绫看了它一会儿,抬着眼睛说:“你被链子缠成这样,看起来很像一把被镇压的邪剑,听说那些用邪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大多都死于剑下。”
她说完,隐约有吭吭哧哧的笑声响起来,被黑剑的力量一压,那些剑魂又都老实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