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在这儿了, 向云青崖躬身拜了别,便同师兄师姐离开。
温博明听了她的形容, 将她黑曜拿在手中打量一会儿, 也看不出什么, 交还给她说:“听你说的倒有几分古怪,不如等师父回来了,再让他掌掌眼。”
江绫闻言问:“师父去了何处?”
容离从栖云峰离开的时候, 她和温博明都在闭关,水心月倒是在外面,但也不大清楚:“前阵子山门处送来一封请柬,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师父收到之后就出去了。”
因为身处苍凛峰,三人并未御剑,而是慢行在山中,温博明不时说些修炼心得和外出历练的奇遇,倒叫两人涨了不少见识。
快出去的时候,身后有人跟了过来,温博明察觉到,转身看了看,见是魏子渊。
魏子渊跟他们点了点头:“温师兄,水师姐。”
又看向江绫:“我有些事情想跟江师妹说,可以吗?”
温博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打量,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展出一个笑:“不妨着什么,我跟心月先走了,你们慢慢说。”
因为庄野先前知会过,江绫隐约猜到他想问什么,却不开口,等了半晌没听见声音,才抬眸看见他眸子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魏师兄。”江绫抱着胸问,“都过来了,怎么不说话?”
“你……”魏子渊声音一顿,拧着眉头说,“江家那件事,确实是你做下的?”
江家的人他并不关心,然魏绮梅是他姨母,江婉柔是他表姐,平日里对他也十分关心,就这么去了,不免在他心里埋下疙瘩。
为此事他着实消沉了一阵,若是旁人做的,他找上门便是,可江绫……
他沉默的看着江绫,等她回答。魏家人听说了什么也不敢找江绫,是因为栖云峰的威势,担心得罪容离,但他不是。
江绫唇角微微一勾,问他:“先前我也为这件事烦恼过,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那魏师兄觉得,我应该怎样对待江家才好?”
见魏子渊出神,江绫敛下笑意,难得正经:“你生在世家名门,有爹娘爱护,有家族护佑,一颗心当然是好的,觉得人都该光明磊落,有些事轻轻放下也无所谓,可我不是。”
她声音变得有点冷:“我生来没爹娘教养,狭隘又记仇,若存了善念对仇人摇摆不定,修行的路是断断走不下去的。你我际遇不同,所求的道也不同,没必要为这些事情质问我。”
魏子渊本有些怒意,听她说完了,只觉得心头钝钝的,有些情绪酸涩的绕上来:“你何必这样说自己。”
江绫又笑了:“不满意啊,那你让我怎么说?”
她说话还是夹枪带棒,魏子渊却没生气,攥住的拳头轻轻放开。
江绫唇角一翘:“魏师兄若是看不惯我,大可以伺机报复,憋着可不怎么好。”
刚顺畅的气息又起伏起来,魏子渊沉下声音,恨恨地挤出两个字:“江绫……”
“我不恨你,也不会与你为敌,你便当我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师兄,不行吗?”
他说完心头一紧,也觉得自己的话唐突,可这念头在他心里起了无数次,说出来便是后悔,也有口气松出来。
他定定的看着江绫,微有些紧张。
江绫也怔了一下,听见识海里黑曜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这小子对你有意思。”
“找机会将他引诱出去,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三个字就如魔音穿耳一般,在江绫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吵得她眉心一皱,狠狠道:“闭嘴!”
魏子渊眼睛一瞪,指节攥的发白,颇有些受伤。
然后浑身一松,自嘲的垂了垂眸子,重对她说:“你不用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怎么我们也是同门,不必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真是要死。
江绫最怕这种一脸怨妇样的纯情处男,连怼起来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她皱着眉御剑飞出去,待隔上两丈距离了,才跟他说:“魏师兄,我得提醒你一句,分道扬镳这话可是你说的,别搞得我对不起你一样。况你整日忙于修炼,想必没怎么见过女人,有时间也要出去见识见识才好。”
说罢一瞬也不想留,直接御剑飞走了。
刚飞出一段,忽听身后咬牙切齿的怒喊声:“江绫!!!”
这声音听起来愤怒至极,真是恨不得把她撕了。
江绫拍了拍脑仁儿,听见那三个字还在脑子里回旋,再次崩溃的骂了一声:“闭嘴!”
这会儿人不在面前了,再说也无用。黑曜停下来,复又说:“那小子挺俊俏的,修为也够,你将他吃干抹净再杀掉,怎么都不亏。”
“我把你杀了行吗!”江绫十分无语,“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无冤无仇的,别动不动出馊主意。”
没再等到回声,江绫御剑折返方向去找陶天野,心想这剑果然不对劲,再不听话把它放炼器炉里熔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