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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他的脸色,还是呐呐道:“恩,我也觉得不至于。”

她重新又将目光落回了戏台上,像终于想起来他们之前在说的事情:“诶,你还没告诉我这戏后来怎么了?”

这么会儿功夫,台上早已不知唱到了哪里。谢敛听了一会儿,轻声道:“伯邑考死后,文王回到封地,不久发兵攻打朝歌。他的弟弟姬发建立起周室,统一了天下。”

“哦。”安知灵应了声。过了许久又听她说,“那他真可怜。最后父亲和弟弟

都封了王,他却死了。”

前一晚的婚宴几乎闹到了后半夜,第二日谢敛晨起时,感觉头晕沉沉的,知道昨晚这是喝得多了。外头不知已是什么时辰,但想来该是不早了。

他推门出去的时候,瞧着放眼这一片张灯结彩满溢的欢庆,在日头底下不自觉地轻轻舒了口气。一切按部就班,到了吉时,新嫁娘出阁,一路鞭炮锣鼓喧天,新郎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袍,骑在马上,迎亲的队伍在城中走了一圈,再回到霍家堡中,这便算是进门了。

之后就是拜堂,三拜礼成之后,新娘被送到后头的新房里,新郎在前头酬客。

谢敛晚间入席时,下意识抬头张望了一眼,霍思远坐在主桌上,董寄孤正坐在他身旁。两人低头不知说了什么,就见霍思远笑了起来,一双眸子在灯火辉映之下神采奕奕,水润明亮。就连带着面具的青年唇边都带着丝笑,他侧着脸听身旁的人絮絮说话,神情是少见的和煦。

“霍公子倒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我看这堡里任谁说起他都很亲切。”岑源循着他的目光也往那处看,笑着感叹了一句。

这大概和他多年来不见好的病也有关系,毕竟没人会和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过不去。

谢敛心上转了这一个念头,忽然问:“他这两日身子如何?”

“前几日还虚了些,今日大概是霍小姐大婚,看着倒比平时要好。”岑源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没什么喜色。谢敛听出几分不对,转头问:“怎么?”

白衣男子顿了顿,过了半晌才低声说:“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他最后还是没说。大概是怕有些话说出口,就是假的也要成真了。

这场喜宴摆到二更才算散尽,霍芷作为新嫁娘入了洞房,霍英同霍思远身体有恙,不便久坐,罗绮茹素已久也不过是稍坐了坐,到最后主人家退得倒都比客人要早。

谢敛与岑源坐了不久,也各自回了屋子,等宾客散尽的时候,偌大的府邸终于重新回归于寂静。

也不知到底睡了几个时辰,天蒙蒙亮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慌张的脚步声,生生将他从一晚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唤醒。他扶着额头,感觉两边太阳穴跳得厉害,只听见似乎是外头传来的动静。

他披了件衣服起身,出门随手拉了一个匆匆跑过的下人:“堡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堡里。”那仆从自然也认得他,不敢怠慢,“是外头,堡外头出了事。”

谢敛等着他往下说。

“那具扔在乱葬岗里的尸体昨天有人殓了!”

十二

吴灿华的尸体在霍家堡的正门外,挂了三天,相安无事。到了霍芷婚礼前夕,被人用草席一裹,扔在了距霍家堡不远的乱葬岗里。霍英派了人暗中盯着,若是有人找到这地方,悄悄将尸体殓了,就立刻回堡里禀报。

这之后,接连几天都没有动静,到了昨天,霍芷大婚那晚,终于有人从乱葬岗,捡走了吴灿华的尸体,同时,拿刀抹了那个看守乱葬岗弟子的脖子。

尸体一早被送到了霍家堡,昨晚散落满地的鞭炮碎屑尚未清扫干净,大早上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阴霾又笼罩了整个霍家堡。

因为这意味着:一,金蟾教确实还在衡州,虽不知道来了多少人,来得又是谁,为什么之前迟迟没有动静,偏偏挑了霍芷大婚当晚动手;二,来人极有可能是金蟾教大护法——武遗书。

武遗书人称破山刀,当年金蟾教入侵时他坐镇岭南,并未与霍家交过手,但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始终如雷贯耳。

霍英卧病在床,第二次的大堂会是由霍芷主持的。谢敛站在门口听里头争执了半天也没人拿出什么主意,很快就独自一人退了出来。

经过佛堂时,正看见两辆马车停在外头,下人抗着几大箱的东西正往车上搬。霍福从马车后头绕出来,见了是他忙上前行礼。

谢敛状若无意道:“霍总管来送东西?”

霍福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那两辆马车上,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摆手道:“不是,这是罗夫人准备去城南的大佛寺里住一段时间,正招呼下人搬些日用的东西送去。”

“寺里去?”谢敛略一沉吟,“这是大小姐的意思?”

“是罗夫人自己的意思。”霍福感慨似的,“自打三个月前堡里出事时,罗夫人就动过这个念头。大小姐的订婚宴是夫人着手准备的,结果出了这种事……那时候事情没查清楚,堡主先禁了夫人三个月的足,命她在佛堂诵经。如今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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