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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一身素色长衫的妇人,被人压着跪在堂中,在霍福向霍芷讨饶之后,似乎就知大势已去,再不发一语。她手上挽着一串佛珠,头上只一支简单的木簪,除去那张姿色过人的容貌之外,比寻常大宅内的妇人都更要朴素低调,不惹人注目。

此时堂中鸦雀无声。这个推测太过大胆,大胆得简直不敢让人细想。霍正天又转头去问霍芷:“芷儿,你也这么想?”

他这么问大概是还抱了一丝希望,却听霍芷道:“三爷爷可还记得我娘是怎么死的?”

霍正天一愣:“自然记得。”

跪在堂下的罗绮闻言微微一颤,抬起头来望着她。从昨晚到今日,闹剧轮番上场,直到现在,好似才刚刚拉开了大幕,台上的戏角露面登台,一张嘴才终于知道她唱得到底是哪一出。

“那年我娘雨夜翻下马车,第二天在一个山洞里叫人找到了。我当时年纪太小,人微言轻,但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她摔下悬崖之后既然没死,为何宁愿抱着思远摸黑上山,也不愿留在原地等着救援?”

黑夜之中,马车的目标比人大太多了。若是她当年留在马车附近,搜山的人早在半夜就能找到她们,也不至于第二日凌晨才在山洞中发现她的尸体。

这些当年并非没有人提过,只是当时整个江南都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动荡里。每天都有棺材从洞庭被送回来,一个妇人死了,就算她曾是霍家最宝贵的明珠,在当时兵荒马乱的环境里,至多也不过是得到一场厚葬。等诸事太平之后,霍芳华又早已封棺,这件事情只能归结为意外不了了之。

霍芷低头看着跪在堂下的罗绮:“你知道为什么?”

事到如今,罗绮倒反而像是镇定了下来,眉目倨傲,沉默不语。

到如今若是再看不清,若是再看不清二十年前的事情,才是真掩耳盗铃。堂下立即有人义愤填膺:“还能为什么?夫人当时必然是因为有人在身后追捕,导致她摔下悬崖之后,也不敢久留!。”

真相来得未免太过鲜血淋漓,霍正天脸色铁青,却还保留着一丝谨慎:“如何笃定当年之事不是一场意外?”

霍芷不慌不忙道:“请袁大夫上来。”

下人领命退下,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被请到了堂上。霍芷起身道:“有一件事,我虽已知道许久,但爹在时,未免堡中人心不齐,一直未曾与他人说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袁大夫,你来说,这么多年,思远的病是否只因当初马车跌落悬崖受了惊和淋了雨的原故?”

袁大夫眼观鼻鼻观心,对这堂上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好似置若未闻:“少堡主体弱多病是因为他自幼母胎里带毒。”

这话又是一声惊雷,霍芷犹嫌不够,转头又去问身旁端坐的人:“岑先生这段时日也替思远诊治过,袁大夫所言是否有假?”

岑源一愣,但还是如实道:“霍公子体内,确实有余毒难清,伤了根本。”

提到霍思远,罗绮终于缓缓开了口:“堡中上千人,如何就说是我下的毒?”

霍芷望着她冷笑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又去看岑源,“岑先生昨日可是去后山查看了我娘的尸体?”

谢敛闻言心中一沉,目光猛地抬起正对上了岑源惊异的目光,显然此事他也并不知情。霍芷却对他二人的反应恍若未闻,淡淡道:“正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昨晚验尸的结果讲给大家听。”

霍正天皱眉:“芷儿,这又是怎么回事?”开棺并非小事,岑源再怎样也是一个外人,如何能在不知会众人的情况下半夜上山开棺。

霍芷道:“兹事体大,也是为了查明真相,想来娘在地下也不会怪罪。”意思便是此事是她授意了。谢敛目色沉沉地望着她,岑源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只得说道:“昨晚开棺验尸之后,棺中尸骨泛青,骨上一层青霜,是生前服用过百草散的症状。”

他这句话说完,再没有人关心昨晚他们为什么会上山开棺的事情了。便是谢敛也是刚刚得知昨晚验尸的结果,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下一寒。

“荒唐!”霍正天一拍桌子,语气已是结了寒霜。

罗绮却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好一个玉石俱焚的苦肉计。拿霍家大小姐的命换我的命,倒也不亏。”

她再挺直了身子抬起头的时候,已没了一开始慌张失措的样子:“能忍到今天,能有这份杀父弑亲的魄力,倒是我小看了你。”

霍芷神情波澜不惊:“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事到如今,你还要说我冤枉了你不成?”

若是目光能伤人,她现在大概要被这堂上的几十人千刀万剐,霍正天道:“你这妖妇害的我霍家家破人亡……”

罗绮却冷笑道:“若不是我,二十年前就早没了这霍家堡。”

她这样说,便是承认当年以霍英为首的几个霍家首领得她暗中相助才得以攻破金蟾教总舵之事了,众人面色一时有些难看。

“当年吴灿华废了我的武功,霍英许诺我,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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