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正撞上了,不由挑眉:“怎么了?”
她看上去神色平静,除了有些烦躁倒是瞧不出什么不对。谢敛垂下眼,摇摇头,提着水桶顺从地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祝大家新年快乐!
荒草故人二十
夏日天热,谢敛坐在屋里的凉椅上看书时,外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路小跑着到了近前,很快便听见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一看,发现赵婉婉提着裙角往他屋里张望了一眼,皱着眉道:“咦,竟也不在你这儿?”
谢敛一手还搭在房门上:“出什么事了?”
赵婉婉摇头:“就是想同你们说一声,我先回去了,但没找着阿湛,就来你这儿看看。”
“她出去了?”谢敛一顿,午间用饭的时候似乎就没见她人,“或许是去了无人居。”
“不会吧,”赵婉婉一愣,“我昨儿还听她说居主这几日似乎有意避着她,她这两天去了几趟无人居,都没见着人。茶馆也有人说这一阵乡里的事情都是栉风使在打理。”
这事情,谢敛倒是第一回 听说,赵婉婉见他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担心这些事情或许是安知灵有意瞒着他的,如今却叫自己在他面前尽数说了出来,不免惴惴,忙搪塞道:“不过南乡那边寿宴将近,乡中近来兵荒马乱,或许有些事情我也不大知道的。恩……总之,我这就走啦,麻烦等阿湛回来,你与她说一声吧。”
“等等。”
赵婉婉回过头,却见谢敛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知道她平常会去哪里?”
荒草乡临近楚桦江,其中河网密布,乡中不乏许多替人摆渡的船工,不过与雾江上那些渔民不同,此地的船工多半只做短途的摆渡,且多数并不以此为生,只在空闲时坐在家门口的乌篷船里,若有生意便捎上一程,因此临近河道的人家,几乎家家门前系着一条小船,平日里便那么停靠在河牙旁。
小杜山旁的东郊河虽也是这乡中主河道的一段,但因为地势偏僻,少有人来,河岸旁则显得空旷得多,一片荒草小径后,前后左右只有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下系着一条破旧的小船。
船篷里躺着一个人,斗笠盖着脸,左脚架在右腿上,一晃一晃的,似是在船中乘凉。一旁树中蝉鸣一声长似一声,昏昏沉沉之际,忽然有人踩着码头的老木板,走近了蹲下来低声询问道:“开船吗?”
斗笠下的人摆摆手,四周静了片刻,原以为这便该清净了,不想过了一会儿,那人又问:“什么时候开?”
没成想竟是个格外有恒心的,船上的人轻轻“啧”了一声,抬手终于将盖在脸上的斗笠摘了下来,刚一睁开眼,正好边对上了头顶那双黑沉沉的眸子。船上的人愣了一愣,终于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赵婉婉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谢敛不应声,却问:“你这样一趟多少银子?”
“看你去哪儿。”安知灵大概脑子还迷糊,竟也跟着他老老实实地答了。
岸上的人站起身,安知灵还没弄清楚他要干什么,就觉得船剧烈地晃了晃,紧接着便看他抖了抖衣袍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你平时划船会去哪儿?”
“不去哪儿,”安知灵下意识道,“有时候沿着河道绕镇子走一圈。”
谢敛点点头:“那走吧。”半天没见她动作,还有些催促似的看了她一眼。
“……”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安知灵终于放弃似的站起身,走到船尾,一边嘱咐道:“你把身后的船绳解开。”
这船实在不大,顶多不过载两个人罢了。谢敛回过身就能够着船绳,等他转回来后,二人对坐着,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摇桨的声音,水流拍打在木桨上,小船便缓缓地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