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样的,只是爱一尘不染的对方而已,不要再骗自己了!”
“是谁在骗自己?”
“你别闹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回不去了。”苏释耶用最后一口气儿撑起身子,却只是慢慢朝陨星海沟的方向后退了两步,“真羡慕你,可以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
“你不爱我,你爱的是你一厢情愿认为单纯的‘梨梨’!而她和星海一样,已经死了!现在你面前只有害你变成这样的苏伊!”她把一把射线枪扔给他,同时用自己那一把指着他,“来,反击啊,你不是想一统光海吗,这么没斗志?!”
苏释耶接过那把枪,单手捂着胸口,又咳了几口血。然后,他把那把枪扔到了陨星海沟里。
“苏释耶,你……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情你,放你走!”
他抬头,对她微微一笑:
“我爱你。”
这句话彻底把梵梨击垮了。
她虽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像是风干的千年木雕,轻碰一下,就会垮得一塌糊涂。这时候,不管苏释耶是拧断她的脖子,还是紧紧拥吻她,她都不会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最后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跃入陨星海沟。
梵梨追上去,拉住他的手。
苏释耶的身下是无尽深渊。他抬眼望着她,眸如深海,眉如峡谷,好像还是初见时的温柔模样。他轻轻推了她的手一下,没推开,于是和她两两相望了片刻,给足了她思考的时间。
“你的政权已经被推翻了,回来只有死路一条。”梵梨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滚动,声音发颤,脆弱得不堪一击,“离开以后,永远、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光海是很大,但是,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呢?
他笑着点点头,再一次推她。
她还是牢牢地抓着他,狠不下心放手。他已经濒死了,只能用最轻的力道呼吸,用最微弱的声音说话:“梨梨,是我不好,不是这个世界不好,更不是你的理想不好。放了我,不要放弃你坚信的一切。你可以做到的。”
梵梨眼眶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
海底山上方,鱼群在旋转的微光中徐徐游过,在他们身上流下潋滟之影。她海藻般的卷发在水中轻舞摆动。
她松手了。
五指放开的刹那,囤积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四处散开。
海洋中有一个伤感的名词,叫“鲸落”——鲸鱼死了以后,尸体最终会缓缓沉入深海,一切回归原始。
深海中还有一个美丽的现象,叫“海洋雪”——在透光层微暗的光中,动植物、藻类、泥沙等有机物组成的碎片缓缓飞散,像一场茫茫大雪,从光明飘落入深渊。
就这样,称霸光海的巨鲸陨落了。
在眼前这场无尽的海洋雪中,海洋四亿五千万年来最强的捕猎者沉入了深海。
苏释耶摘下头上的圣光海羽,而后松开了手。
像有一道慢镜头里的风从深渊吹来,圣光海羽像蒲公英,也像白鸽的羽毛,随着水流漂到山峰上、梵梨的身下。他的雪发擦着脸颊,总是比身体的动作慢一些,因而无声无息,翩翩起舞。
隔着鱼群穿梭的海水,苏释耶一直温柔地凝望着她,直至徐徐消失在微光的终点。
深海——这片黑色的无尽之夜,从此横亘在他们之间。
两年前, 梵梨曾经给一个漂亮的老朋友打过电话——
“小兰,最近还好么。”
听见“小兰”这个名字,兰迪玫瑰恨不得在自己周围一圈都竖起警戒线。但作为歌手, 她对声音的分辨很敏感。这个声音不同于许多女生的细腻柔软, 十分空灵干净,总让人想起香薰, 她一下就听出来了是谁:“苏伊?!”
“我有事要拜托你帮忙了——当然,不是无偿的。”
“没事,你尽管说,不需要有偿。”兰迪玫瑰一改往日的傲气,连隔着通讯仪都是低眉顺目的,“我还记得你说过, 下个人生巅峰见。一直在等你向我开口呢。”
“我要你去勾引一个人,但条件很多。”
“这你找对人了。你说。”
“第一, 你不能表现得太喜欢他。这个男人不喜欢女伴对他太认真, 你得虚荣一点, 让他感觉你对他是有所图的。”
“没问题, 本色演出。”
“第二, 你不能表现太聪明, 得无脑一点。”
“没问题, 本色演出。”
“第三, 你要尽可能地散布你和他的亲密关系,最好闹得全光海都知道。确保能吓跑地位显赫的宗姬,不让她们和他联姻。如果有可以与他联姻的女性出现,对他展示好感,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恶心她们,赶走她们。”
“没问题, 恶心人,我最擅长。你这任务找对人了。”
“小兰,做这件事,很可能会丢掉性命的,也可能会影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