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酒楼店小二一直在吹捧你,你这番评价太自谦了,无定宗了缘佛子的名声可不算小。”
了缘仰着脸看她,眼睛漆黑润泽,他调侃道:“就夸这么一句?能不能多夸我一会儿,满足我的虚荣心。”
衡玉捻起一块酥饼,递到小白嘴边喂它,不搭理了缘这番话。
“这也太过分了。”了缘嘟囔道。他悄悄瞪了下衡玉膝盖上的小白,瞪了好几眼,小白咕咕咕叫唤,后腿在衡玉怀里蹬着,有种随时都会跳到了缘身上咬他的感觉。
了缘啧了一声:“这只小兽这么有灵性,它是什么品种啊。”
“你认不出来?”衡玉眉梢微挑,托住小白的两只胳膊,把它举到了缘面前,让他再仔仔细细打量一番。
了缘:“……这沧澜大陆各种无名无姓的妖兽多了去了,我又不是驭兽宗的弟子。”这也太为难他了,一身白毛还没什么特征,谁知道这是什么妖兽。
‘妖兽’二字一出,小白直接炸了。
好在衡玉早有准备,一把将小白搂在怀里,没让它扑到了缘身上咬他。
“……我闲着没事带只小妖兽出门干嘛,这是神兽。”
“神兽?”了缘诧异起来,仔细打量半天,瞧见小白额头那个小角,恍然大悟,“独角兽啊。”
衡玉懒得再理他,默默安抚起炸毛的小白来。
了缘等了半天,茶都喝了两杯了,还是没见衡玉问出口。他轻叹了下:“只问我的近况,不问其他人了?”
“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衡玉神情淡漠,语气平淡。
了缘仔细打量她几眼,居然都没办法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不想知道就罢了。”
“如果你非要说,我也是可以花些时间听的。”
了缘险些被她气笑。
这人还真是都没有变过啊。
气人的姿态简直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你说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非要自讨苦吃。”
衡玉笑起来。
她笑的时候是真的好看,眉眼间的清冷被略去不少,春晖浮上她的眉梢,眸子干干净净得仿佛能倒映苍穹。了缘盯着她看了几秒,又忍不住叹口气。
“了悟的情劫过得怎么样了?”
衡玉这回没有再掩饰,开门见山问道。
她的的确确很好奇他的近况。
“还是那样吧,这六年时间修为一直卡在那里,寻不到突破进元婴期的契机。”
衡玉微微拧起眉来。
以他的资质,不应该如此才对。
难道还是像之前一样,因为情劫没有取得重大进展,所以情劫限制了他的突破吗?
既然都已经开口问了,衡玉打算打听个详细:“那他这六年都在做些什么?”
“几年前封印地的母气异动,戒律院首座进入封印地后,以自己的血骨重新镇压母气的异动。但封印地的邪魔之气还是比以往浓郁了不少,了悟回到宗门后……”说到这里,了缘沉默片刻,才续道,“自请进入封印之地净化邪魔之气。”
衡玉微微一愣:“所以他这六年时间一直待在那里?”一直待在那生机枯无、入眼尽是邪魔之气的封印地吗?
“对。”
衡玉沉默了下,又问了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了缘坦然道:“没了。”他抬眼与衡玉对视,神情分外无辜与纯粹。
“看来果然有事瞒着我。”
了缘想磨牙:“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没有。既然不信任我还问我做什么。”
“我们之间的情谊太塑料了,所以你的话只能够信一半。”
了缘气恼得想要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这么多年没见,怎么会有人的性子越来越恶劣起来。
他真的站起来,噔噔噔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看向衡玉,即使是懊恼着,那双桃花眼也潋滟生情:“难道你还没吃饱?”
衡玉失笑,放下幕篱重新挡住自己的容貌,抱着小白慢悠悠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往城郊的寺庙走去,了缘和几个师弟都暂住在这里。
走进深林,就看到隐在林间的古寺。迈着步子走上石梯,衡玉跟着了缘走进寺庙里,绕过长廊来到客居的厢房。
衡玉刚走进院子,一个穿着白色僧袍、眉眼有几分熟悉的俊秀少年惊喜站起身:“洛主?”
顺着说话声看过去,衡玉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眉眼有几分隐约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