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被唤醒,以他的实力和地位,绝对能让各自为战的邪魔们统一起来。
“祖师们意欲如何?”有长老问道。
圆苍轻声说:“有两位老祖已经启程前去武州,剑宗、黑白学宫这两大宗门也有老祖亲赴武州,想要提前掌握冰魔祖和帝魔祖的行踪。”
即使是在述说这些恶劣的形势,圆苍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
等到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下去,他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用杯盖慢条斯理拨弄水面,送人的意味格外明显。
殿下几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戒律院首座身上,显然是想让戒律院首座开口说些什么。
戒律院首座没动。直到圆苍放下水杯,他才开口道:“这几年,了悟又是毫无进展。”
身侧的香已经燃到尽头,圆苍摸出新的香烛,在点燃香烛时说:“他前些年刚突破元婴期,这几年毫无进展方才是正常的,是你们太急切了。未满百岁就突破元婴期,他可曾落下过修炼丝毫?”
戒律院首座修习杀戮道,性子本就火爆,他直言道:“贫僧承认,了悟的进展令人惊叹,但贫僧觉得他可以走得更快更顺,而非像如今一般磕磕绊绊!佛祖早已指引他要如何度过情劫,他偏偏想要另辟蹊径,因此才会在情劫上辗转多年!他肩负着佛门万载期许,圆苍师兄,你身为无定宗掌教,不该任由他胡来。”
圆苍无奈:“他的禅机未到,你们再如何急切都没有用。此事我们已经商议过几次,几位师弟还没悟吗?”
他是宗门掌教,在宗门里的威望仅在几位化神期老祖之下。
但有关情劫一事,戒律院首座和几位长老都觉得他的应对不妥当,就连一位老祖也私底下过问此事,圆苍实在被他们弄得有些无奈。
他身为师父难道不急吗,但急有什么用。
也许正因为了悟这般执拗的性情,所以情劫才为他最难度过的劫难啊。
“情劫之事只是其一,师兄有没有想过,随着了悟名声越来越盛,世间广为流传的却不是他做过什么,而是他与合欢宗妖女的风流韵事!到那时,信徒如何看他?如何看大慈大悲佛道?如果看我佛门?”
气氛逐渐僵持,片刻之后,戒律院首座双手合十:“还请师兄再多考虑。”直接转身离开议事殿。
在戒律院首座离开后,其他长老也纷纷告辞离开。
等到议事殿所有人都离开后,圆苍起身走回议事殿后方的佛殿。
他推门走进里面,发现自己的弟子正跪坐在佛像前低声诵经,温声问道:“怎么突然过来找为师了?”
了悟停下诵经,默默从蒲团上站起身:“今日怕是又要让师父为难了。”
“你都知晓了?”圆苍声音里有些惊讶。
“前两日有长老找弟子谈过心。”
圆苍无奈:“他们啊……”
轻叹一声,圆苍也不想多评价什么。
他走到了悟身边,给了悟递了六炷香:“你怕是也为难了吧。”
了悟垂下眼将六柱香点燃,瞧着香头亮起星火,他分出三柱给圆苍,手上剩余那三柱被他小心插进香炉里。
香烟袅袅而上,白雾有些模糊了悟的容貌。
了悟双手合十,仰头望着佛殿上慈眉善目的佛祖,似乎是期待着他能给自己再降下新的指引。
但许久以后,佛像依旧平静。
了悟缓缓放下双手。
“为师发现,这些年来,为师能给你的建议越来越少。到如今能留给你的告诫,依旧是那句好自为之。”圆苍突然轻声开口。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纤细而白皙的指尖落到白绸上端,缓缓将那覆盖在他眼前的白绸解下来。圆苍似乎是有些不适应突然的光线,他还是紧闭着眼睛没睁开。
“机缘已到,未来局势变幻莫测,为师也是时候闭关突破化神期了。”
了悟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提前恭贺师父。”
“这的确算是一件好事,就是以后要你一人独面几位长老了。”
“师父不必担忧,这本就是弟子自己的事情。”
雨淅淅沥沥下着。
衡玉瞧着这位前辈穿着蓑衣挡雨, 她起身往林子深处走去,片刻后折返回来,头顶上撑着一片巨大的树叶。
灵力罩已经被她撤掉,风斜吹过来, 有些雨水打在她的裙摆上。衡玉也不太在意, 继续看着这位前辈喂鱼。
鱼竿尾端附着的鱼饵大概有些特殊。
吃过鱼饵的鱼并没有离开, 被鱼饵吸引过来的鱼倒是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 鱼群变得拥挤而混乱。
越是混乱,能吃到鱼饵的鱼越少,最开始食用到鱼饵的几条鱼身上出现细微的变化。
它们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浓,原来的鱼须逐渐变短,鱼头也发生变化。隐隐看去,似蛟似龙。
那些金光蔓延开, 又慢慢汇成一股,最终化为一道拱桥。但只有最像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