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本来打算是在我们这边弄个网站，然后实时更新直播间剩余货品的数目，星际人民在网站下单，我根据后台下单的数目，再在直播间里下单。这样子钱货两讫，我只是当过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柳白点头：“对，我们一起商量好的。”

但是——

“网站出事儿了？”

她记得阿列当时在直播间里提过一次。

“对。”阿列痛快地说：“不仅仅是崩了，它一直到现在还是崩的。”

“我卡里多了好多钱，但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给的钱，又到底是想买什么。”

阿列说起他在直播结束后这段时间内过的日子，满脸都是痛苦：“简直是一团烂账，没有明细账目，好多人都对我给他们的货不满意。”

柳白大惊：“他们不喜欢鲤鱼王的卵和幸运护符？”

“那倒也不是，有些好沟通的已经拿到了鲤鱼王的卵和幸运护符，在星网上po出了用后感，普遍都是好评。”

“问题是，有些人按照打款的先后顺序来说，根本没有排到他们的货，我把他们的钱退回去，他们不要，他们就要货。”

柳白：“……”

“这还算可以理解的，但是还有个人，他一开始给我打的钱太少了，只买得起幸运护符，买不到鲤鱼王，他后来又打了一笔钱，当时直播已经结束了。他全部的钱加起来，可以买鲤鱼王，但是一开始的那一部分，只能买幸运护符。你说我到底是给他鲤鱼王还是给他幸运护符？”

柳白：“……”

情况这么复杂的吗？

她想啊想，捋了半天，才说：“给他幸运护符，后来打的钱不能算的。如果是网站还在，他想要鲤鱼王的卵，能够分两次付钱吗？不能啊。所以只有 买房子这种小事

柳白看向阿列, 觉得他真可怜。

阿列本来是个阳光帅气的好少年, 智商优越, 性格活泼, 虽然穷苦了些, 但总得来说是个很积极的小太阳，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然而才几天过去

阿列已经变成了个深沉而郁闷，满心怒火无处发泄的暴躁少年了。

柳白心虚地反思了一下。

好像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一切的一切, 都开始于柳白对星际伸出的魔爪。

“不要你钱，送你了。”柳白打开门把草还丹扔过去。

阿列那里很乱, 而且星际嘛，高科位面，难免有很多乱七八槽的监控, 她就不过去了。

日后有机会, 再光明正大地让帝国和联邦举行仪式欢迎她去。

阿列接住装草还丹的小盒子，感激地看着柳白。

他确实想要这东西。

直播间里的绝大部分人, 都需要这东西，没有人不需要第二条命。

阿列不知道真仙境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有真仙境。

所以草还丹对他来说，就是货真价实的一条命。

他是个心地纯善的好少年，收到这样大的礼物，实在是没办法不感谢柳白的。

柳白又说了一句话, 阿列的目光顿时就从感激, 变成了崇拜。

那种他愿意为柳白肝脑涂地的崇拜的眼神。

柳白说：“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我很抱歉。这样吧, 我们的分成比例可以再谈一下。你现在工作量远远超出了当初的估计，2太亏待你了，我们每个人拿5怎么样？”

她看着阿列。

阿列只是看着她，目光复杂。

柳白：“？？？”

难道阿列还是嫌太少？

“怎么样？”她问。“5，可以吗？”

阿列仿佛这才听懂了她的话，他仰起头，让眼泪别掉下来。

他恶狠狠地说：“好。”

他没有和柳白客气。

他觉得自己和柳白已经不是那种需要客气的关系了。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在他面对人生最重要的高考，彷徨无措的时候，是柳白的出现安慰了他，给了他一个定心丸，让他能够充满自信地去应对考试。

在他升入中央大学，正发愁学费从何而来的时候，又是柳白找上他，给了他一个赚钱的机会，在他把事情搞砸了的时候，柳白作为雇主，不仅不生她的气，还额外又多给了他奖励，肯定了他的贡献。

可以说，柳白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

阿列没有父母，他是在星际的繁育基地中基因合成的人类，但他想，如果他有了自己的父母，也未必会对自己这么好的。

柳白完全没有想到，阿列就这么短短一瞬间，想了那么多东西。

她以为，阿列和她，只是普通的主播和观众，然后再转为主播和合作商的关系。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阿列。

看起来阿列似乎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阿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