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难道一直要杀她的人不是他?
云棠忍不下去:“傻逼,放开!”
她一旦不接受云河是她爹的设定,就膨胀得觉得她是云河的爹。云棠觉得云河这个表情膈应,要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倒觉得还好,把她手戳了几个血洞后露出这种愧疚伤心的表情,她觉得奇奇怪怪。
云棠声音娇美,这还是云河第一次听到她冷漠薄怒的声音,她在叫他什么?
云河嘴唇哆嗦:“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傻逼,没听到吗?”云棠毫无心理障碍地提醒云河,他们都这个关系了,恨不得你死我活,她身上还带着云河给她戳出来的血洞,云棠找不出自己再对云河以礼相待的借口。
云河只觉得今日的事情发展得太奇怪,一天之内,他只做了一件事,想废云棠魔功,便经历了云棠这么大反应的抵触,不只是叛逃,她还丝毫不尊重地骂他?
云河之前可从没听过云棠骂人。
云棠那只手都快被云河捏废了,她面色微冷,不再多说,顿时将长剑抽出,对着云河的手臂斩去。
既然云河不放她的手,就把他的手给留下来。
云棠的剑意非常锋锐,她出手时一点情面都不留,哪怕是云河,也不由得一闪,那只手当即一松,云棠紧接着掉下去,云河的手臂被长剑划破,深可见骨,正往下滴着血。
这个场景……云河脑中灵光一闪,他知道这个场景为什么熟悉了。
之前,云棠掉进魔域的裂缝,是当着他和妻子的面坠下去的,魔域的裂缝里满是罡风、煞气,黑色的魔气浓浓翻滚,如有实质,底下如有怪兽咆哮,光是听起来就让人发怵。
云河当初也是这样一直拉着云棠的手,不让她掉下去。
但是魔域的吸力实在是太强,云河只感觉往下越来越重,他快要拉不住,整个人都要跟着陷进去。
“爹,你放手吧。”那时候的小云棠泪眼迷蒙,“爹再不放手,爹也会掉下去。”
云河不想放手,小云棠啜泣几声,从袖子中拿出惊羽剑,对着自己的袖子一剑刺下,“撕拉”一声,云河手中一空,小云棠直直掉下去,他只来得及捞到惊羽剑。
那时候的云棠也是这样,一剑刺出,只为了掉下去。
只是,当初她是为了不连累父母,宁愿不顾自己的生死。
如今她是为了摆脱自己,不惜砍掉他的手臂?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云河的心如遭重锤击打,他还想追下去时,云棠手中的银针齐齐射出,每根银针都没刻意避开死穴,朝着云河刺来。
云河只能避开,云棠顺利掉落下去,她心情飞扬,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恨不得在空中旋转几百度,高兴地扑通掉到悬崖底下的水潭里。
“云堂主、云堂主……”云河还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眼前的场景和过去的场景重合度实在太高,云棠曾经掉下去过魔域一次,后面活着回来了,又再度当着他的面掉下悬崖。
为什么会这样?
“云堂主。”仅剩的躲过马尾毒蜂侦查的弟子匆匆赶到这边,他看了看云河,看了看底下的悬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他该说恭喜云堂主成功清剿叛徒呢?还是该让云堂主节哀顺变?
那弟子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说:“……云堂主,大事已经告成?那,我们回去了?”
云河眼睛微红:“底下是什么?”
他指着悬崖,那弟子道:“这悬崖底下有一方水潭,但是我们不能再去,那水潭便是我们宗门里吃的井水的来处之一,之前魔域之所以能在井水里下毒,便是从山下下来,流经这个池子,现在这个池子非常危险,估计有魔域人把守,我们不敢下去。”
云河的心更痛,许是他的表情有些沉痛,那弟子安慰道:“云堂主不必忧心,既然云堂主说云师妹是因为和魔域有染,这才叛出宗门,也许……魔域的人不会杀掉她?”
这话说得这弟子都不信,他也有些不能理解云堂主怎么那么悲痛。
……刚才把人逼着往这边赶的不是他?
这弟子想了想,大致懂了,云堂主估计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再铁面无私,逼死亲女儿的事情也会受人诟病,虽然他们现在非常喜欢苏师妹,不怎么待见云师妹,但是,云师妹好歹占据亲女的身份。
这弟子不觉得云河会有多伤心,也就没安慰,搀扶着心如刀绞的云河回去。
太虚剑府内。
玄容真君正在给苏非烟治伤,续魂灯能保住苏非烟魂魄不散,但是苏非烟肉身渐渐死去,需要同源的灵力保持她的肉身有灵,这么个繁复的工作,只有玄容真君能做。
他一边尽心给苏非烟治疗,一边想着今天有些暴躁的云棠。
……玄容真君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讨厌不起云棠,哪怕她犯了大错。这等感觉和对苏非烟的应当不同,对于苏非烟,玄容真君相信她能改好,能变得非常优秀。对于云棠,玄容真君知道她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