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踹飞在地。他在现实中没能保护好弯弯,连幻境也要看着她受辱?
胡从非一脚踹过去,不只幻境里那个男人被踹飞在地口吐鲜血,连带着他也像是站不稳那般,体内血液奔腾,胸口憋痛。
胡从非一腔的愤怒继而被诡异替代,为什么他打人,他反而也要受伤害?
这时幻境里的那几名男人看胡从非居然敢反抗,骂骂咧咧地上来,这些人都有一定修为傍身,刀光剑影当即加诸在胡从非身上,他身上血流如注,幻境里的人能伤害他,他要是伤害他们,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
这是什么规则?
这岂不是告诉所有来试炼的人,只能挨打,不能还手?难道十狱剑就要选一个这样擅长挨打的剑主?
之前他也没见到十狱君只挨打不还手啊。
胡从非被人捅了好几下,疼得面色扭曲,他终于想起此时在幻境里的不只他,还有云棠。胡从非乜斜着眼去看云棠,幻境里,每个人的幻境似乎是独立的,别人能看到他们的幻境,他们幻境里的人却不能看到除他以外的人。
否则那群登徒子,哪怕是审美再奇特,也该选云棠去调戏,不该选弯弯。
胡从非从刀剑中睁开眼去看云棠,他这才发现,云棠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反而全是魔域里的魔怪,魔怪们张着巨大的嘴,其中有牙齿尖利的食人魔鱼,还有脚踏火焰的恶灵蜈蚣。
这要是被咬一口,可能当场交代在这儿。胡从非捂着伤口,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难受,人果然要靠对比,看见别人比自己惨,他就心情舒畅。
然而,云棠并没他想象中的狼狈,她手中长剑上串着好几只食人鱼、蜈蚣,蜈蚣的腿脚还在挣扎,满是血腥,身体仍然挺直、放松,看不出一点痛苦之色。
胡从非一愣:“你为什么不会被反噬?”
“什么?”云棠听到胡从非的话,转过身来,这一转过身,胡从非才发现她前面几乎全是血,唇角溢出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流,胸口处也开了好几团血花。
云棠道:“我也被反噬了,怎么了?”
她一边流血,一边把其余的食人鱼和蜈蚣串成一串,每动作一次,身上的血就多一点儿,然而,她半点没犹豫,一直串一直串。
胡从非愣住,咬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十狱剑就为了选一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剑主出来?”
这是不是有病?
云棠则毫不避讳胡从非:“你杀人、伤人,予人痛楚,人予你痛楚,不是很正常吗?”
“这正常?”胡从非身上剧痛,“他们欺负弯弯,我要杀他们,凭什么我还要遭遇一样的痛苦?他们打我为什么不疼?这个幻境明显有问题!”
他在这边义愤填膺,却看到云棠一脸淡然,他心里升起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难道你认为那正常?”
“正常。”云棠道,“今日是你的爱人被欺负,所以你自诩受害者,曾经你难道没有恃强凌弱过?今日的拳脚刀剑,也一如你之前加诸在别人身上的拳脚。”
她万分认真道:“只有让每一个施暴者都能体会到和受害者一样的痛楚,施暴者才会收手。”
胡从非脑子差点被转晕,他道:“那、凭什么幻境里的人不会感受到一样的痛苦,他们杀我,他们怎么不痛?”
云棠道:“他们洋洋得意的模样,不是正契合洋洋得意的施暴者?”
施暴者从来都感受不到痛苦,幻境之中这些接受考验的人,都要领会受害者的一切。
胡从非觉得这幻境简直有病,他咬牙切齿:“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还要反抗,我们不反抗,不也天下大同了?”
什么剑意?哪有剑会这样?
云棠身上的血殷红如注:“罪人之流,合该受到惩处,无论付出什么。”
“既然要反抗,我打他一下,就相当于打我自己一下,我还怎么反抗?”
“这是幻境。”云棠只道,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的剑意需要共罪,如果说连这点身体上的疼痛都忍不了,怎么可能经得住共罪的折磨?
她扬了扬手上的食人鱼:“你看我不就杀了那些食人鱼?”
胡从非看她脸色苍白如纸,还一脸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是杀了这些食人鱼,但是你的身体也过不了多久就会溃败,还怎么争十狱剑?”
“等等……”胡从非忽然一激灵,“你怎么那么了解这些?”
胡从非以为十狱剑叛主,叛主之后,为什么旧主还能理解十狱剑的意思。
云棠道;“因为这是我的剑意。”
胡从非:…………
是她的剑意?意思也就是这个古怪的幻境,是根据云棠的剑意生成?她疯了吗?她自己都快被这个幻境给玩儿死了。
胡从非恨生道:“十狱剑还有你的剑意,居然还会叛主?”
云棠只冷笑一声,十狱剑从未叛主,只是因为时光回溯。孤苍渺拼了命让时光回溯到十狱剑认主她之前,大概是会以为如今的她修为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