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手上可大多清白,那么多佛修掉下魔域,全部死去,肉身布施,你为何杀人而活还坚定自身之道?”
恶佛魔君道:“你想动小僧佛心?”
他到底欣赏同他走差不多路子的云棠,虽要杀她,见了这熟悉的青山关战场,也不禁触景伤情,想将旧日情绪一吐为快。
“小僧师兄,乃是度恶。”恶佛魔君只cao纵那些僧侣们继续攻击云棠,云棠勉力靠着剑术撑下去,虽然被打得痛,却也不发一言,免得打扰回忆的恶佛魔君。
她听到度恶的名字,颇觉耳熟,这是个高僧大德。
恶佛魔君道:“小僧性情刚烈,易燥易怒,在佛道钻研上,本不如小僧师兄。小僧那时起便想,世有大恶,我佛岂能慈悲饶恕大恶?师兄告诉小僧,苦海无边,回头便是岸。”
“师兄的确如此大爱,他接管无量山佛门,做下无数好事,小僧心内折服,一言一行也向师兄学习。”恶佛魔君道,“可惜,饿鬼猖獗,小僧师兄佛法无边,杀那饿鬼不过是翻掌之事,却因怜悯饿鬼,带累自身,自戕身死,连轮回也不得入。”
度恶说这番话时,半点没放松对云棠的攻击。
云棠左肩被一掌打过去,她只闷哼一声,同时翻剑刺瞎一名僧侣眼睛。她现在杀不了那些僧侣,就先破坏他们的机敏性。
度恶暗道一声可惜,这么个苗子,足可继承他衣钵,却得死在这里。
“后来呢?”云棠提醒他。
恶佛魔君道:“师兄一生行善积德无数,他活着,是真正的慈悲之佛,可是为了那样一个屠城的孽障而身死,那时起,小僧便知,佛需慈悲为怀,也需金刚怒目,有善佛,也得有恶佛。”
他念了声佛号:“师兄枉死。”
云棠懂了,从此恶佛魔君便走上此道,之后他落下魔域,更是在魔域之中逐步完善自己的道。
从恶佛魔君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他掉下魔域之前,也有耿耿于怀不能容忍的遭遇,云棠之前看到的献魔人的生平、还有十狱剑试炼中那些人掉下魔域前的生平也是,皆不得美满。
掉下魔域的人都有共性?那云棠自己呢,她掉下魔域之前,生活幸福美满,难道是魔域抓错人了?
云棠很快把这些东西给抛开,按下不表,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恶佛魔君。
她看似节节败退,却还有一点杀招未露——和恶佛魔君想要和道统相似的云棠论道一样,云棠也想和他论道,哪怕是只言片语,她也想听,才蹉跎了这几句话。
云棠道:“本君的道也差不多,不过,本君剑意中有大问题,极易走火入魔。”
她道:“你应该也有同样的问题。”
恶佛魔君点头。
云棠手中十狱剑发出血一样的亮光,她道:“你我道统相似,你这么快用珠子封住退路,未免太托大。”她眼中冰寒一片,杀意凛然,“或许,是本君克制你,不是你克制本君。”
第九重地狱三
恶佛魔君微微皱眉,佛修体修向来不分家,云棠剑意一变,他两指便如铁手一般夹住云棠的剑尖,赤手空拳竟然比神兵还要利。
同时,恶佛魔君僧袍微动,在他的授意之下,其余罗汉也俱运起法门,朝云棠扑杀过来,龙、虎、豹、鹤等形矫健有力,栩栩如生。罗汉神兽,宝相庄严,以无量山佛门最为精妙的招数朝云棠攻去。
佛修最为庄严。体术也最为正宗。云棠修为被全面压制,剑修对上体修,更是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恶佛魔君面无表情,无悲无喜,等着云棠死在这森森佛门阵中,他想起刚才云棠说她克制他的话,不由摇摇头,若说她早生几百年倒还有可能,她现在毕竟根基太浅。
云棠剑被压制,只得双腿和单手不断见招拆招,她的手击在几名罗汉的手臂上,饶是罗汉淬炼完美的身体也被她凭手打得一颤,可惜,这罗汉是个无知无觉的死人,反倒是云棠虎口处裂出血来,点点血迹如同落梅,在阴风惨惨的战场上,似乎要见证一个年轻魔君的陨落。
“阿弥陀佛……悠悠苍天,今薄于你。”恶佛魔君口念佛号,悠扬的佛号如同悲怆的钟音,叩响他的僧袍——这样惊才绝艳的人,今日必死。他猛地提气,双掌一用力,就要用毕生修为折断云棠的剑,再活生生震碎她的心脉。
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做了,他一掌下去,云棠的骨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恶佛魔君双掌染血,如金刚低眉,他掌上的鲜血落下去,鲜血的香氛和颜色馥郁如同玫瑰,云棠如断线风筝般被击落下去。
恶佛魔君原没有在意手上的鲜血,毕竟他心中有佛,杀戮也是佛,然而,慢慢的,恶佛魔君发现自己脚下蔓延的鲜血越来越多,几乎像是河一样,淌过他的鞋袜,快要染上他的僧袍。
恶佛魔君低头,那些鲜血带着冲天的刺鼻味,又如同生着旋涡,像是地狱的低语。
恶佛魔君神色不动,口念咒语,他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清澈、带着血气的女声:“恶佛,罪恶可不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