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个称呼是侮辱她。
苏非烟身体发缠,她当然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可是,可是谁想死啊?
鹤阳子深吸一口气,这些人说得没错,这个帐,太虚剑府不可能赖掉。他道:“诸位损失,太虚剑府自然会尽力承担,但具体如何,诸位也能看到,我派祖师已回,自然要他来定夺。诸位提出便是,具体定夺,还由祖师决定。”
鹤阳子能认下帐,众人放下一半的心,只是那位太虚剑府祖师是什么性子,众人心中都没有底,道:“只要贵派祖师通情达理,自然好说,想来贵派也不屑于做魔……做小人行径。”
那人似乎想到魔域魔君还在这儿,何况这些魔君们个个实力强劲,虽强却也不滥杀无辜。
云棠望向燕霁,想看看燕霁什么表情。
燕霁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看到云棠转过脸来看她,一颗心再度跳快。
这么关心他?
他没说话,鹤阳子道:“这是自然。”
鹤阳子并非想赖账,他让燕霁来定夺,是为了不让那些宗门浑水摸鱼,狮子大开口,比如要太虚剑府分些灵矿脉给他们,这等于断了太虚剑府昌盛之命门。
赔偿,要给,但绝对不能使得太虚剑府伤筋动骨。
鹤阳子道:“鄙宗其实和诸位一样损失惨重,诸位想必也见到,鄙宗之人在救治上无不尽心尽力,鄙宗祖师更是力挽狂澜,那不成器的弟子……掀起如此大的波澜,自是鄙宗之过,鄙宗绝不推脱。”
鹤阳子在挽救太虚剑府的名声,底下那些宗门倒也不是全然不通情理,他们见到太虚剑府的真君们不也死了不少?就连妙缪真君,也容颜被毁,捡回一条命来,她是好运,清源真君等人更是直接陨落。
他们尚且能找太虚剑府赔偿损失,太虚剑府的损失又谁来赔偿?
那位沉方真君看着地上的苏非烟,苏非烟瑟瑟发抖,几乎想钻进地缝里去,难堪事小,怕再被打杀事大。
沉方真君冷笑一声,想将苏非烟挫骨扬灰的心都有,可惜哪怕挫骨扬灰,也不能解他心底之恨。
这么个玩意儿,便是死上千次百次又有什么用?
此时,妙缪真君站出来,她虽容颜被毁,但也不靠容颜立身,只仍然昂首挺立,虽眼角眉梢镌刻着恨意,却也是为别人,而不是为她自己。
妙缪真君道:“之前诸位可见到了,鄙宗宗主明明下令让此人滚出青山关战场,此人为何还能上战场?”她视线如鹰,已经厌烦看向地上的苏非烟,只望向云河。
“云河真人,宗主让你将你妻子女儿送出青山关战场,你为何不听,不只不听,还能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上战场,以至惹下如此滔天大祸。”妙缪真君道,“ 此人在宗门时就是惹祸坯子,当初在山门口害得门下弟子惨死,难道云河真人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战场各司其职,给云河真人你的任务,便是将这孽根祸胎送出战场,你为何没做到?”
云河被痛斥,几乎哑口无言。
他能感受到众人对他的厌恶,云河心里清楚,此次,苏非烟定然会死,但她的死不足以平民愤,而他们云家——作为教养苏非烟的家庭,在此次事情过后,必定会人人喊打。
云家的声誉,彻底完了。
声誉被败完,却并非因为云家人,而在于这个他们收养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他看重她,事事以她为榜样,因为她珠玉在前,他看自己的亲女儿都不顺眼,连亲女儿的剑都给了她,只盼望着她能有出息,光复云家。
现在,她却给云家带来灭顶灾难。
云河现在心痛无比,却也不能再沉默下去,他道:“那日……原本我的确要带她和莞晨走,但是莞晨说放心不下云棠……想等着战争结束,看我们的关系能否有回转余地,我心也同样如此,却不想苏非烟会违命乱行动。”
谁能想到苏非烟好好的居然会乱行动,没有任何人安排她做事。
云苏氏直抹眼泪,她那日之后,看见云棠的决绝,真的怕了。
她从没想过不要那个女儿,才想留下来,妙缪真君冷笑:“放心不下十狱君?云河真人何必如此扯谎,当初她修为为筑基金丹时,你们非打即骂,丝毫不担心赶走她,现在她修为如此,你们反倒说自己担心,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脱罪罢了!何苦来哉?”
没有人会相信他们。
云苏氏抹着泪,她再度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得太过失败,就连真的关心女儿,也会被人看作说谎。
燕霁看向云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