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卫川离开时的场景不同,南大营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没了骇人高冢,也没了嘈杂争吼,除了空气中淡淡地血腥味外,剩下的就只有排列齐整,却又目光阴沉的……士卒。
跟三十日前全然不同,这些恶汉没了匪气,目光呆滞中,却又藏着一股隐匿的暴戾。
争夺食物,是求生,是避死,是同类相残,更是复归野兽凶戾的原始本能。
但跟真正野兽不同的一点,这里又是军营,是秩序的化身。
两者矛盾而又相存,剩下六千洗罪军,就这样诞生了最为适合军阵的煞气!
站在猎猎旌旗下的卫川,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只是回头看着一众观武的大臣,心里直犯嘀咕。
不止是他自己,其他也没人相信,卫川在三十日内,能练出修出煞气的军卒,更惶恐召唤出军煞之灵。
“探报确定无误?”
“典将军放心就是,这些人,从没离开过南大营。莫说剿匪诛妖,连个蟊贼都未曾外出杀过。”
“呵呵,不见血的士卒,能练出煞气?笑话!”
“而且这卫川除了第一日,就没再来过此地。今日是第二遭。我们那些谋划,反倒无用了。”
典子兴与方布说着,忽然看到少在京城露面的李平山走过来,“他若不成,阁老势必抽调我等三军之卒。你二人何意?”
他俩闻此顿时愣住,有些不明白这李平山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位虎贲主将与他们,可并不交好,相反,因为各自代表不同派系的利益,彼此见面可谓是少见好语。
交换一个眼神,典子兴眯眼道:“我锐武虽说有十万众,可能修煞气,可充军阵的,也不过寥寥几万。尽皆为本将袍泽,拱手于人,我实难忍!”
“我黑甲本就只有万人,抽调千人,绝对不可!”
方布亦是附和。
闻此,李平山默默看了眼远处被簇拥着张安正,以及他身边的姜燕舞,“虎贲,亦不可让人。”
“什么?”
典子兴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这李平山吃错药了?他不是张安正忠实簇拥吗?这是要……
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方布低语道:“若李将军如此,我三军无忧也!即便是阁老,日后怕是也拿我等,再无办法!”
李平山面露不悦,蹙眉道:“本将是说,虎贲之军,不会有一兵一卒入卫川麾下。至于其他,一切照旧!阁老仍是阁老,本将仍是本将!”
“这……”
就在他们三人议论时,远处的姜燕舞,也是面露愁容。
“阁老,李将军心有怨气,三军精锐,怕是难以抽调了。”
面上古井无波,张安正没有去看李平山那里,而是望着远处旗下的卫川,沙哑道:“罢了,三军之后,再选次等锐卒抽调便是。”
“可熟练军阵之卒,以三军为首,剩下二流军队中修习出煞气的,少且不言,大多都是各军将校,甚至是主将亲卫啊。”
姜燕舞愁容开口,“这难度,可一点都不比抽调三军精锐容易多少。”
“本阁,还没死。”
平淡一句,老人略略扬起头颅,“只要老夫真下定决心,三军精锐,他们不抽也得抽!更惶恐他人?之所以不这么做,只是不想太过难堪罢了。
毕竟,这卫川是否值得如此,还尚未可知。”
……
…………
就在各方议论纷纷时,卫川旁边的鱼七,呆呆的小脸也有些诧异。
“卫川,你看!”
“看啥?”
卫川叼着草根,百无聊赖的站着。
话说观武就观武,等哪门子时辰,又不是新郎官入洞房,搞得这么紧张。
反正最后也没啥用不是?
“看白丫!”
鱼七略有些兴奋道:“你快看她!”
视线游离下方列阵齐整的六部军卒,然后在左手看到了白丫。
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妖从哪找的,各个身披鳞甲,佩剑肃立与军前。还别说,真有个将军样!
至少,比卫川这懒散货,更像。
半眯着眼,他盯着板着小脸的白丫,呲牙道:“还挺像回事,怎么了?”
“妖力不稳,气息起昂,看来是入境没多久。”鱼七困恼道:“怎么在大营里练兵,把自己练成妖王了?”
“很厉害吗?”
“我能打几十个……”
“哦……”
兴致缺缺的卫川收回视线,开始默默想着一会回去吃什么。
他又饿了……
就在这时,一臂力强盛的军汉得到命令,看了眼天上日光,于是双臂论起鼓槌,开始擂鼓。
“咚!”
“咚咚!”
“咚咚咚……”
鼓点由缓至极,让人不由得肃穆起来。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