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面幽黑狼藉,路过的行人皆掩面快走,仿佛多停一步,即会引火烧身似的。
陌川道,难道几日前施米施菜的那几家龙辰泰出事了?连这种穷乡僻壤的破店都会被查封,莫非是开罪了哪位爷爷了?
擦肩而过的人用瞧见鬼的眼神打量戚九。
戚九扶着隐隐发痛的头部,无可奈何道,不要在我的身体里面擅自说话。又问,龙辰泰或许仅是自己经营不善关店整修,门上也没贴封条,你怎么知晓是被查封了
陌川咯咯娇笑,你是不是傻?
戚九感觉他那银铃笑声倏然变作击罄,狠狠敲打脑仁 ,苦不堪言道我脑子本来就不聪明,被你敲了两下,肯定更傻了。言罢随便买了些青菜鱼肉。
折回去时看见小栈门口车马粼粼,停着一排气派非凡的马车,车帐锦红鲤绘,远远折射金光,犹胜瑶池里彩鳞栩然的蝶尾。
上官伊吹立在门口石阶最上,一身艳红色官服修得身长肩阔,恰似兰花吐露幽香,然而眉目冷艳异常,更是清高几分。
他的门徒在下面站了一排,各个耳提面命,连抬眼与领首对看一眼都不敢。
上官伊吹匆匆扫视晚手里名册,丢给其中一个门徒道,该抓的抓,该杀的杀,留着过年吗?
门徒们神色肃穆,应了声诺,领着所有人匆匆离去。
戚九总觉得上官伊吹今天看起来,美艳容颜里掺杂了暴戾血气,想着不该干涉他的政事,偏叫对方一抬眼就看见了。
遥遥招手道,阿鸠,你来!
陌川明显哆嗦道,不不耽误大人的重要事情了。
上官伊吹旋即走上前,把肩上的百鹤衔云斗篷脱下,披挂在戚九的身上,把人卷成一团,你我不谈耽误。走吧!随手接过他的菜篮子,丢给门徒抱住。
去哪儿戚九说不出话,陌川倒问出口。
回我们的家。
瞧这破嘴
巨大的插销反铆木质轮碾压过细砾路面, 发出稀碎又铿锵的声音, 马儿们鼻间喷着湿热的气, 车帐远似彤云,一路奔西, 秋阳并不高照,不论人或物皆是身心舒畅。
戚九坐在车帐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上官伊吹张开嘴,啊
戚九探手碰触他的齿门, 被上官伊吹蓦地咬住,舌尖蜻蜓点水,自柔软的纤指处舔了一舔,挠了戚九的苏痒筋儿,耳后侵了些粉红气,旋即要收回手去。
嘴却说, 大人倒挺有情趣的, 不若把我的每根指尖都含一遍呗。
戚九皱眉。
上官伊吹掏出手帕, 把口里的牙模取下来擦拭干净, 并不言语,只微笑着递去。
戚九仔细收了牙模,脖子上沉甸甸的牙骨项链取下稍作对比,细微调整顺序,前前后后摆弄清楚。
上官伊吹仿佛耽溺于他的认真模样, 深邃的眼眸脉脉地着戚九灵巧的双手忙碌不歇, 禁不住搂他肩膀, 爱意缓缓流徜,若老去,给我安了此副义齿,岂不是耆老之期尚能啃动你的肌骨皮肤
戚九十分喜欢他谈论同老去的事情,窃笑未达,陌川已然替嘴道,大人的牙口能好到那个时候
上官伊吹:好想把陌川揪出来撕烂。
戚九:好想把陌川的嘴撕烂。
戚九收好一切,气恼的时候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尤其第三个人在场时,与大人说的每一句甜腻的爱语都像是掺了沙子的荔枝膏,索性抬手掀起车帘。
恰见谢墩云跨着高头大马,一副堪与日头试比高的洋洋自得,白式浅正襟危坐在他后面,二人低声说些什么。
戚九遂起了些顽意,抬手变出一只黑甲虫,阖指一弹飞在谢墩云的赖皮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