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需要知道更多,然而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为我解惑。”仲孙沅右手一番,一把流光溢彩的琴浮现在她手心,赫然便是太叔家族的家族仲裁者——听竹琴。
赤发男子的目光在仲孙沅和那把溢散着翠绿微光的古琴上流连,“听竹琴竟然在你手上……呵呵,我还以为这东西已经被它找到毁掉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仲孙沅暗中蹙了蹙眉心,这个男子对自己很熟稔,而且态度并不良好。
“我想知道天脑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它被人用神器镇压?”仲孙沅一直坚信天道至公至正,可按照天脑一系列举动,她反而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个嘛……说来话就长了……”赤发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仲孙沅,仿佛要透过她看到什么人,“不过在讲述之前,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天脑和天道法则可不能完全划等号。”
赤发男子慢慢说道,“准确来说,天脑应该是一部分残缺的天道法则……如果将天道比喻为一具完整的身躯,那么你口中的天脑,不过是身躯某些病变的部位……”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世界的天道残缺不全的那一部分,就是天脑。”仲孙沅一边听一边点点头,心中潜藏已久的困惑和猜测得到了证实,“当时镇压天脑的理由呢?”
赤发男子不答反问,“我之前说过,天脑是病变严重的部位,如果放着不管,不及时采取措施,那么再健康的身躯也会变得孱弱,天道也是如此。你说天脑该不该被镇压?”
仲孙沅不信,“仅仅是因为在这种理由?既然这样,抹除不是比镇压更加保险?我是来听真相的,不是来听你卖关子的。若是你不能坦诚合作,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赤发男子挑眉道,“口气还挺大,这是威胁我?”
“威胁?你现在还有值得被我威胁的地方?”仲孙沅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过是被天脑逼得龟缩不出的丧家犬而已,要不是我带来那枚火焰水晶,暂时补充了能源,你现在还在沉睡。你以为外头的天然大阵可以阻挡天脑多久?至多不过一年,它就能轻松找到你,然而灭了。”
现在有求于人的根本不是她仲孙沅,而是眼前这位自称为【王】的男人。
“我说过,我知道很多东西,之所以问你,不过是仍有一部分疑惑没有得到证实而已。”
仲孙沅语气冷淡而强硬,大有一言不和就直接甩袖子走人的架势。
赤发男子听后沉默良久,似乎在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最后不得不承认仲孙沅的话。
“既然这样,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希望你最后别后悔。”赤发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天脑的确算是病变部位,不过它这个病变和寻常意义上的意思不同。”
他缓缓叙述,“世人皆知,天道法则附着于万轮仪,维持一界繁荣秩序,乃此界根本基石,理论上来讲,它对所有生灵都公正,没有任何偏颇的地方。只是,有一天却变了……”
“天道法则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生出了意识,甚至有了情感。那一缕意识偏爱修士,钟情妖魔灵,对那些没有开启智慧的生灵以及凡人极其严苛乃至厌恶。”
仲孙沅听后,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有了情感意识,天道法则又如何能真正公正?”
“是啊,那一缕天道意识有自己的喜好,怎么可能维持公正?特别是得知此界运势已经不在妖灵魔这一方的时候,它更加无法忍受以后的天地主宰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
不管是什么文明,都不可能永恒,要么从诞生到灭亡,要么和平过渡到另一种文明。
“天道法则是死物,只是单单纯纯的规则,文明的诞生和灭亡,对它来讲不痛不痒,但衍生出来的天道意识却不甘心。作为天道的一部分,它想要做点手脚,简直再容易不过……”
李轩听得有些懵,到目前为止,他觉得那一缕意识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就变成了天脑?
“这个……人之常情吧?”李轩小声嘀咕一句,暗暗缩了缩脖子,“毕竟是自己喜欢的……”
仲孙沅却听得冷汗涔涔,冷声呵斥道,“屁个人之常情,你以为天道法则是什么东西?天道法则是维持一界秩序的基石,擅自更改命轨,那一缕意识是想把整个世界都玩完么!”
天道法则就像完善的铁路网络轨道,除了它谁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但好歹稳健运行。
而那一缕意识则是一个bug,仗着自己知道这一趟火车最后的终点,不满意结果,强行更改了轨道,甚至是抽掉了某一节铁轨,试问一下,火车开在这种路线上,怎么可能不出事故?
赤发男子叹了一声,“它犯了大错……那一缕意识趁着执法大能不在落日宫,擅自更改了万轮仪上的轨迹,最后导致天时紊乱,此界灵气快速流失,人间战争频繁爆发……”
“那缕意识本身就源自天道法则,直至它壮大之前,那只狐狸都没有发现异样……等那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