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缰绳,像马笼头一般勒着大鱼的头,他双手拉着缰绳,驱策着大鱼在海中驰骋。照样在他身后冉冉升起,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性最纯粹的阳刚魅力。
馨悦和意映都扭过了头,假装被别处的风景吸引,小夭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篌,带着几分欣羡,扬声问道:「它听话吗?」
篌笑着没说话,只是策着大鱼,灵活地围着船绕行了一圈。小夭不禁鼓掌喝彩,笑道:「这个好玩,以后我也找个这样的座骑,就不用辛苦游泳了。」
颛顼嘲笑道:「别做梦了,就你的灵力还能制服这种鱼怪?它那你做点心还差不多。」
小夭叹气,也是。
篌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朝着鱼身的某处一拳击下,手探进了鱼腹中,掏出一个鸽子蛋般大的血红宝石,就着海水洗干净血污,跃上了船。
那块血红的宝石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馨悦的眼睛一亮,对篌说:「篌哥哥,能把它转让给我吗?」她虽然说的是转让,但她难得开口要东西,以篌的脾气,肯定就直接送给她了。
但是,馨悦没有想到,篌抱歉地笑笑,说道:「这块鱼丹红我有用,回头我让人再找给你。」
馨悦勉强地笑笑,什么都没说,走到意映身旁,和她一块儿张望着朝阳下的大海。
人已到齐,颛顼下令开船,船向着瀛州的码头驶去。
篌进船舱去洗漱换衣,小夭问丰隆:「那是什么宝石?」
丰隆笑道:「这船上有涂山家的人在,我可不敢谈宝石。」他扬声把立在船尾的璟叫来,「璟,小夭向知道篌猎取的鱼丹红是什么宝石。」
璟走到小夭身旁,解释道:「其实,那就是深海鱼怪的内丹,鱼怪的内丹色泽鲜艷,人们根据它们最主要的颜色叫做鱼丹红、鱼丹紫……鱼丹红是最常见的鱼丹,可纯净到像这块这样一丝杂色都没有的,却极其罕见。鱼丹可以做首饰、佩饰,还可以入药。如果是品级好的鱼丹,炼製成宝器,含在嘴中,可以延长人在水下的时间。」
本来璟说话时,小夭就走神了,可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有了兴趣,「什么算品级好?刚才的那块算是吗?」
「颜色越纯净,品级就越好,刚才的那块算是最好的鱼丹了。」
丰隆对小夭说:「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你若想要,我回去问问爷爷。」
小夭忙道:「我就是看着好看,随口问问。」
朝阳下的大海犹如撒了金粉,闪耀着万点金光,一群群白色海鸟在海面上盘旋,倏忽来去。
一时间,三人都眺望着壮阔美丽的大海,默默不语。
小夭仗着有帷帽遮掩,偷偷地看璟。
璟很快就察觉了,垂下眼眸,唇角抿着笑意。小夭也笑,虽然不能说一句话,甚至不能站得太近,可又觉得心意相通,很亲密。
船靠岸了,众人都下了船。
丰隆和璟他们的侍从早已把行李收拾好,运到了赤水家的大船上,他们只需再登上船,就可以从水路返回中原。
颛顼带着小夭和众人一一告别,有长袖善舞、能言善道的颛顼在,小夭只需行礼、道谢,说再会。
和丰隆、馨悦道别时,馨悦眼眶有点红,和哥哥一边上船,一边还回头看颛顼。和篌道别时,篌洒脱地抱抱拳,转身上了船。和璟、意映道别时,颛顼和意映两个能说会道的依依话别,璟和小夭都沉默着。
璟走上了船,站在船栏旁,看着小夭。
船开了,颛顼向他们挥手,小夭却只是静静地站着,海风吹得她的面纱贴在脸上,露出隐约的轮廓,一袭栀黄的衣衫,亭亭玉立,犹如朝阳下迎风而开的一朵栀子花。
璟一直凝视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海天间,他才缓缓闭上了眼睛。小夭,小夭……
颛顼和小夭乘云辇回承恩宫。
颛顼把小夭的帷帽拿下,摇头叹气,「你居然被阿念扇了一耳光?我得去看看她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小夭道:「我和她之间的问题基本解决了,至于将来会如何,就看两人间的机缘了。」
颛顼含着丝笑,说道:「我刚问了船上的侍从,他居然和我说昨夜睡着了,你和璟玩得可好?」
小夭笑瞅着颛顼,反问道:「某人连命都不要地跳进了海里,玩得可好?」
颛顼不在意地说:「如果我只是羲和部的一个普通子弟,她再意动,也不过是逗着我玩。我不动心,是不知好歹,我动心,是痴心妄想,反正都是她解闷的乐子,现在她想玩真的,那就拭目以待呗!」
小夭困惑地问:「你们男人是如何判断出一个女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即使是真心,有如何知道这真心是哪种真心呢?要知道真心也分很多种,有的真心要一点波折没有;有的真心能经历八十难,八十一难就不行了;有的真心只能共贫贱;有的真心只能共富贵;有的真心平时看不到,大难时却显了;有的真心平时相敬相护,大难时却飞鸟各投林。这世间很多白头到老的男女,其实并不见得是真的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