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上了四五种酒,有浓烈的,也有清淡得像蜜水一般的,又端了七八碟精緻的小菜和一些瓜果,由众人选用。
看颛顼点头表示了满意,店主立即退下。
丰隆笑道:「看这架势,你不像客,倒像是主人。」
颛顼笑道:「对你们不敢欺瞒,我的确算是这里的主人,我喜欢酿酒,自己一人喝终究没意思,索性就开了几个店。」
馨悦生了兴趣,叽叽喳喳地询问,意映和篌也是不是插嘴说几句,谈得十分热闹。
丰隆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小碟小玉瓜给小夭,低声道:「我看你刚才第一口吃的就是这个,应该是爱吃的,却夹得很少,若觉得远了,我帮你夹。」
小夭扫了一眼璟,夹了一块小玉瓜放进嘴里,对丰隆说:「谢谢。」
丰隆几种酒都尝过后,倒了一杯清甜的果子酒给小夭,「你尝尝这个。」
小夭接过后,低声说道:「你和他们聊吧,不必特意照顾我。」
馨悦耳朵尖,插嘴道:「我哥哥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别人照顾他,他都不稀罕,更别提照顾别人了。我看他今日也的确有些异样,连对我对从未这么小心体贴过。」
丰隆低斥道:「别胡说!」
馨悦做了个鬼脸,对璟说:「璟哥哥,你和哥哥熟,你说我有没有胡说?」
璟微微笑了笑,「没有胡说。」
丰隆不满,用手指点点璟,对意映说:「好嫂子,快帮我堵上他那张嘴。」
意映羞得脸通红,扫了一眼篌,嘴里说着:「别乱叫!」动作却很慇勤,帮璟拿了些距离璟远的小菜,又帮璟倒了酒。
丰隆摇头,笑道:「这可不算堵上!」
颛顼和馨悦都笑着起哄,意映也不介意,双手端起酒盅,递到璟唇边,柔声说道:「请用。」
璟僵坐着,没有动,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
众人哄笑,丰隆说:「咦?往常也不见你扭捏,今日倒端起来了。」
璟垂着眼,就着意映的手,一口饮尽了酒。
颛顼和丰隆边鼓掌边笑,丰隆讚道:「还是嫂嫂爽快!」
篌也抚掌大笑,意映盯了一眼篌,笑靥如花。
小夭觉得气闷,一口气吃完了碟中的小玉瓜,丰隆立即又帮她夹了一碟。
意映说:「小夭,这里没有外人,戴着帷帽多憋闷,把帽子摘了吧。」
馨悦附和道:「是啊,是啊。」
小夭抱歉地说:「不是不想摘下帽子,而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脸上突然长了疹子,实在不好见人。」
意映和馨悦都遗憾地叹气,馨悦甚至一边长长地叹气,一边对哥哥说:「不要怪妹妹不帮你,而是老天不帮你。」
店主带着两个婢女,把冷菜都撤了,上了热菜,有拿了几坛酒。
馨悦尝了一口,对颛顼说:「不错。」
颛顼笑道:「得了你的赞,回头我要重赏厨子了。」
众人转而说起了大荒内的各个家族,以及近几十年都有哪些杰出子弟,私下里都喜好些什么。你说几句,我说几句,看似閒聊,却又处处透着玄机。
璟一直沉默,静静地喝着酒,众人大概已习惯他这个样子,都不奇怪。不过,他看似在出神,可每次丰隆或颛顼突然和他说什么,他总能正确地回答,可见他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小夭抓了烈酒的酒坛过来,一杯杯地喝着,渐渐地骨头软了,身子如猫一般缩着,一手撑着头,一手端着酒杯。
丰隆新奇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提着酒坛陪她喝,待她喝完一杯,就给她倒一杯,自己也饮一杯,两人好似在拼酒。
颛顼看到了,笑道:「丰隆,你别把我妹妹灌醉了。」
丰隆叹道:「谁灌倒谁还不见得。」
颛顼知道小夭的酒量,笑笑不再说话。到后来,果然是丰隆先醉了,其他人也喝得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谁提议要出海,众人都不反对。
距离酒肆不远处就有个码头,颛顼命人去准备船,众人真乘了船扬帆出海。
到了船上,被海风一吹,都清醒了几分。也许因为明日要离别,可也许更因为年轻,离别之时年少放纵的一个借口,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我敬你一杯,你再敬我一杯,继续喝酒。
意映喝醉了,拉着馨悦在甲板上跳舞;丰隆看到一尾大鱼游过,说要去海下捉鱼,扑通一声就真跳进了大海。颛顼被吓了一跳,馨悦笑着叫:「不用担心!他可是赤水家的人,一见水就发疯!淹死了谁,也淹不死他!」
颛顼毕竟还是不放心,想找个侍从下海,可一共只来了一个开船的侍从,篌端着酒杯道:「我去陪他捉鱼。」说完,也跳进了大海。
颛顼站在船头张望,意映悬空坐在船舷上,踢踏着双脚,笑着说:「不用担心,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猎了多少海兽了,只怕待会儿真要带几条大鱼回来。」
颛顼的酒气上涌,头有些疼。
意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