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说:「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你自己已有答案。如果他选择了别的女人,证明你在他子心中不是第一选择;如果他选择了做我或颛顼的敌人,证明你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他可以放弃你。」
小夭觉得心里堵得慌,抱膝缩坐在桑木榻角,望着桑林发呆。
黄帝说:「其实你想得太多了,人有时候要学会糊涂,只要选对了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并不难。」
小夭怔怔地思索着黄帝的话,半晌后,苦笑起来,「我明白外爷说的话,可是我已经是这样的性子了,如果真找不到那样一个男人,我宁愿不嫁,收养几个孤儿,日子照样过。」
黄帝什么都没说,只是凝望着桑林。
小夭在朝云峰待了五天,早上练箭,下午翻看医书炼製毒药,黄帝有空时,陪黄帝吃点东西说会儿话。
第六日清晨,颛顼带着阿念来拜见黄帝。
阿念对黄帝一场地恭敬,黄帝看到阿念有些意外,估计没想到阿念居然比小夭更像自己的女儿吧,也许因为这一点相像,黄帝对阿念多了一点亲切。
阿念立即感觉到了,居然半撒娇半央求地问黄帝:「我也好像要一个爷爷,陛下,我可以和颛顼哥哥一样叫您爷爷吗?」
黄帝笑起来,「只要你父王不介意,当然可以。」
阿念立即甜甜地叫:「爷爷。」
黄帝一时高兴,命侍者拿了一个嫘祖戴过的镯子赐给阿念。阿念听到是嫘祖娘娘的首饰,满面欢喜,立即爱惜地戴上。
小夭目瞪口呆,觉得阿念才是和黄帝有血缘关係的孙女。
颛顼朝她眨眼睛,现在知道阿念的厉害了吧?
小夭只能竖竖大拇指,她以前觉得阿念小事糊涂、大事精明,并不蠢笨,只是脾气冲、不会做人,可现在明白了,阿念不是不会做人,而是懒得浪费精力,对于影响不到她的人,阿念何必花心思花精力去讨好?其实仔细想想,阿念看似刁蛮,可实际上她从未逾越俊帝和颛顼的底线。
侍者进来奏报,「防风邶在山下求见王姬。」
小夭如释重负,对黄帝说:「我出去玩了,如果晚上回来得晚,你们不用等我吃饭。」
黄帝正在和阿念说话,不在意地说:「去吧。」
小夭随意地行了一礼就离开了。颛顼悄悄跟了出来。
小夭去牵天马,没有带弓箭。除了防风邶,只有黄帝和颛顼知道她在练习箭术,小夭也不想别人知道,当日特意买了两副一模一样的弓箭,一套在小夭手里,一套在防风邶哪里。纵使别人看到,也只当作是防风邶去山中射猎了。
颛顼拉住天马的缰绳,「你在故意躲着璟吗?」
「没有。」
「这几天,他每天都来找我,我想,他还没有閒到想天天见我。」
小夭说:「防风邶在等我,我要走了。」
颛顼踌躇了一瞬说:「防风邶是妾妾侍所出,防风家他做不了主,你和他玩可以,但……先不要和璟闹翻,我现在需要他。」颛顼低下了头,握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有些泛青。颛顼不是没有经历过屈辱,可这一瞬,他觉得最屈辱。
小夭握住了他的手,「哥哥,不要难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会去见璟的,并不勉强,也不是为了你,我其实……其实在对他发脾气。」
颛顼依旧低着头,自嘲地说:「我可真是个好哥哥,连让你发点脾气都不行,要你上赶着去给男人低头。」他放开了缰绳,「去吧!」步履匆匆,向殿门走去。
小夭策天马离开,到轩辕山下时,看到防风邶,小夭只是挥了下手,防风邶策天马追上她,两人默契地向着敦物山飞驰。
到了地方,小夭取下弓箭,拉满弓射出,箭狠狠地钉入了树干。
防风邶笑道:「今日有火气啊!」
小夭不吭声,抽了一支箭,搭在弓上,慢慢地转身,对着防风邶的心口,拉开了弓,「你究竟是谁?」
防风邶无奈,「我现在住在未来的妹夫家里,和妹妹天天见面,你觉得我除了是防风邶,还能是谁?」
这会儿看他,又不像相柳了。小夭瞪着他,「如果日后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就在你心窝子射上一箭。」
防风邶笑起来,「你心里到底希望我是谁呢?那个让你想毒死的朋友?」
小夭指头一鬆,紧绷的弓弦弹出,箭贴着防风邶的头钉入了他身后的树干上。防风邶笑着鼓掌,「我这个师父教得不错!」
小夭抿着唇角笑。
防风邶说:「我看你心情不好,今日别练了!」
小夭抽箭,引弓对着树靶子,「今日心情不好,不练!明日心情太好,不练!人生多的是借口放纵自己,有了一必有二,我还学什么?」
防风邶轻叹一声,没再废话。他盯着小夭的动作,时不时指点一下小夭。
一直练到晌午,小夭收了弓箭。
两人和以前一样,打算回轩辕城,去歌舞坊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