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真的,白羽金冠雕很快就能恢復行动,可那隻傻朏朏依旧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小六赔着笑,「求大人放了那朏朏吧。」
男子好似没有听到,只是轻抚着雕儿的背。金雕抖抖羽毛,站了起来,飞扑到朏朏身上,利爪撕裂了朏朏。
「吱——」惨叫声刚起,就急促地消失。
小六垂下了眼眸,带着血迹的白毛随着风,落在了他的鞋上。
男子等雕儿吃完,带着人回扎营地。
小六紧闭着双眸,坚决不看,只能根据听到的人语声,估摸着是个不大的营地,应该是临时扎营地。
小六被扔到了地上,男子的声音冰凉凉地滑进耳朵里,「好细作的耳朵常比眼睛更厉害。」
小六睁开了眼睛,从他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男子的腰部,「我在清水镇上已经待了二十多年,查过便知道真假。」
男子不理他,换了外袍,坐在案前处理公文,此时,小六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白髮如云,未束髮髻,一条碧玉抹额将一头白髮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自然披垂,五官俊美道妖异,整个人也干净整洁道妖异。
此时,他手捧公文,眉梢眼角含着轻蔑,带出阴戾气。察觉到小六打量他的目光,他含笑看向小六,小六打了个寒噤,立即闭眼。这样的目光他小时曾在一个大荒闻名的恶魔眼中见过,那是要踩着无数尸体人头才能磨练出的。
小六猜到了他的身份,那个传说中俊美无俦的杀人魔头九头妖——有九条命的相柳。
小六手脚被捆,一动不能动,时间长了全身酸痛,熬到晚上,有士兵端了食物进来,相柳慢条斯理地用饭。
小六又渴又饿,看相柳的模样,显然不会给他吃饭,小六隻能尽量转移注意力。
他琢磨着,十七现在肯定去找他了,但不可能找到这里,估计会返回镇子。相柳吃完喝完,洗漱后慵懒地躺在榻上,散漫地翻阅着一册帛书。
有士兵在外奏报,近身侍卫进来把一枚玉简奉给相柳,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相柳看后,盯着小六,默默沉思。
小六猜到刚才的玉简肯定是关于自己的消息,努力让自己笑得诚实憨厚一些,「大人,小人所说全部属实,家中还有亲人盼着小人归去。」
相柳冷冷地说:「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你究竟是谁?」
小六简直要翻白眼,「我是玟小六,回春堂的医师。」
相柳盯着他,手指轻叩着榻沿,小六忍不住颤抖,那是生物感受到死亡的本能惧怕。
小六很清楚,相柳没耐心探寻他的可疑,相柳只想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那隻朏朏就是他的下场。
杀气扑来的剎那,小六打了一个滚,一边躲避,一边急速地说:「大人,我真的是玟小六。
也许我的确不仅仅是玟小六,但我从没对共工将军的义军怀有恶意,我不属于轩辕,不输于高辛,也不属于神农,我只是个……」
小六沉默了,他也想问自己,我究竟是谁?
他努力地抬起头,让自己的所有表情都在相柳的视线中,「我只是个被遗弃的人,我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所以我选择了在清水镇做玟小六。
如果大人允许,我希望自己一辈都能是玟小六。」相柳漠然地看着他,小六不敢动,额头的冷汗一颗颗滚下,眼中有了水汽,几十年没有撕开的壳被强逼着撕开了。
半晌后,相柳淡淡说道:「想活,就为我所用吧!」
小六不吭声。
相柳熄了灯火,「给你一晚考虑。」
小六睁着眼睛,发獃。
清晨,相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想好了吗?」
小六恹恹地说:「还在想,我好渴,要先喝点水。」相柳冷冷一笑,出了屋子,「把他带出来。」
两个士兵拖着小六齣来。
相柳淡淡说:「鞭笞,二十!」
军队的鞭笞之刑能把最姦猾的妖兵打到畏惧,可想而知那个疼痛度,而九命相柳手下的行刑官臂力惊人,曾一百二十鞭就把一个千年的妖兵打死。粗如牛尾的鞭子,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小六扯着嗓子狂叫:「想好了,想好了……」
二十鞭打完,相柳看着小六,问:「想好了吗?」
小六喘着气说:「想好了,小人愿意,只有三个条件。」
「鞭笞,二十!」
鞭子又是噼啪则甩了下来,小六嘶叫:「两个条件、两个条件,一个条件……」
二十鞭打完,小六的整个背上全是血,全身都痛得痉挛。
相柳淡漠地看着小六,问:「还有条件吗?」
小六满面是汗,嘴里全是血,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打死我,我也……也……一个条件。」相柳一边的唇角上挑,冷冷地微笑,「说!」
「我、我……不离开清水镇。」小六很明白,相柳看中了他的用毒本事,只要不离开清水镇,相柳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