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六很贪恋这份手边的依靠,闭着眼睛靠着十七的肩膀,脸颊贴着他的脖子,小猫般地蹭了蹭,「我才不怕他,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能毒倒他的毒药,等我配出毒药的那天,我就……」
小六用手做了个恶狠狠揉碎一切的样子。「十七,回去后,什么都别说啊,不要让老木他们知道,老木和神农打了半辈子仗,挺害怕魔头相柳的。
其实我白叮嘱了吧?麻子和串子一直想套你的话,可我看这一年多,他们连自己身上有几颗痣都交代干净了,对你却一无所知……」
十七的脚步慢下来,小六安抚地拍拍他的胸口,「我知道,你是十七,我希望你能一辈子是十七,但我知道不可能。不过你一日没离开,一日就是十七,要听我的话……」「嗯。」
「必须要只听我的!」
「嗯。」
小六乐得像偷着油的老鼠,觉得背上的疼痛淡了,趴在十七背上,渐渐地睡着了。
因为背上的伤,小六不想立即回去,指点着十七找个山洞,休息静养。
十七儘可能地给小六铺了一个舒适的草榻,把山洞暂时当作家,两人好似过上了山中猎户的生活。
每天,十七会出去打些小猎物回来。等十七回来,小六动嘴,他动手,一起做饭。十七显然从没做过这样的活,笨手笨脚,不停地出错,小六哈哈大笑。但十七太聪明了,没有几次他已经做得有模有样,让小六失去了很多乐趣。
山中岁月很寂寞,不能动的人更寂寞。小六抓着十七陪他说话,天南地北、山上海里,什么都讲,一道好吃的菜,某个山谷中曾看过的一次日落……十七安静地聆听。
小六偶尔也良心不安,「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我一个人生活过二十多年,那时候我得了一种怪病,不敢见人,一直四处流浪。
刚开始是不想说话,可日子长了,有一天我在山里,发现忘记果子的名字了,突然很害怕,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但从那之后,我开始逼自己讲话,我最厉害的一次是捉了只猴子,对着他说了一天的话,那隻猴子受不了,居然用头去撞岩石想自尽……」
小六哈哈大笑,十七凝视着他。
每隔一天,要上一次药,小六大大方方地脱衣服,把赤裸的背对着十七。
小六看不到十七的表情,调笑道:「我已经看完你的全身上下,你只能看到我的背,亏不亏啊?」十七不吭声,小六嘿嘿地笑。
小六的伤不轻,十七本以为两人要在山里耽搁一两个月,可没想到不到十天,小六就能拄着拐杖行走了。又养了两天,小六决定回家。
小六收拾药草时,竟然发现有两株植楮3草,「这是你采的?」
十七点头,「打猎时看到,你提过。」这段日子,和小六朝夕相处,在小六的蹂躏下,他说话比以前顺溜了很多。小六狂喜,简直想抱住十七亲,「太好了,麻子和串子的媳妇有了。」
十七蹲下,想背小六。
小六退开了,「不用,我自己走。」之前是无可奈何,现在自己能走,哪里再能把人家一句客气的愿意当真?十七默不作声地站起,跟在小六身后。
两人回到清水镇,老木挥舞着木勺质问:「为什么走了那么久?我又没有告诉你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
小六笑嘻嘻地把采摘的药草拿给他看,「当然没去了!十七不熟悉山里地形,不小心走进了迷障,所以耽搁了几天,我这不是安全地回来了吗?」
看到植楮,老木大喜过望,急忙把草药拿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收好。
小六衝十七眨眨眼睛,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个月后,在老木的张罗下,麻子和屠户高家的闺女春桃定下了亲事。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每日的生活,依旧就和前一日一样,平静到乏味,乏味到无趣,无趣到平安,平安到幸福。
除了,偶尔会有一隻白羽小雕飞来找小六,带来一些东西,带走一些东西。
小六为相柳做药总是留一分退路,比如毒药是很毒,绝对满足他的刁钻要求,可或者有特别颜色,或者有特殊气味,总而言之,都不可能拿去毒杀那些被环绕保护的大人物。
小六本以为时间长了,相柳会找他麻烦,可相柳竟然对「色、香、味」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毒性达到他的要求,他全部接收。
小六凭藉他那七零八落的医术和毒术推测相柳因为体质特殊,所以功法特殊,是以毒修炼,小六製作的每一份毒药应该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想透了这点,小六暂时鬆了口气,开始变着法子把毒药往难吃里做。
一年后,老木为麻子和春桃举行了简单热闹的婚礼。
麻子是战争的产物——孤儿,他乞讨时,坚信他的命运是某个冬日,阳光照在路边,他的尸体被野狗啃食着,野狗边吃边欢快地嚎叫,这是和大部分孤儿一样的命运。
但是,小六和老木改变了他的命运。
小六、老木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