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他的手,借力跃上了岸。
小夭对王母行礼,「谢谢王母,赐还我真容。」
王母淡淡说:「现在封在你体内的驻颜花只有驻颜之效,再无变幻之力。也许将来再有机缘,它才能恢復。」
小夭笑道:「我这辈子已经变幻够了,不想再变幻。」
王母说道:「我受你母亲之托照看你,虽未尽到责任,你也长大成人,你可以离开玉山了。阿獙和烈阳若愿意随你离开,也可以一起离开。若不愿,可以留在玉山。」
王母说完,就转身离去,消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桃林中。
小夭走到阿獙和烈阳面前,轻声问道:「我让你们失望了吗?」
阿獙没说话,烈阳说道:「我以为你会长得像阿珩。」
小夭道:「我却不希望长得像娘。」
烈阳仔细地看着小夭,心内轻叹。小夭长得不像阿珩,一双眼睛却很像那个魔头,乍一看明净清澈得好似初生的婴儿,可瞧仔细了,灵动狡黠下却透着冷意。
小夭说:「我知道你们是娘的朋友,我娘拜託了你们照顾我,可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被承诺束缚,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
阿獙凝视着小夭,抬起了爪子,小夭握住,眼中有泪光。在冀州之战中,娘战死,阿獙也是重伤,俊帝派人送它来玉山时,它昏迷不醒,看上去简直像被炙烤过的狐狸干。王母用十万年的桃叶层层包裹住它,又把它浸泡在玉山最深处的玉髓里,五十年后,阿獙才醒来。小夭知道他们和母亲的情义,更明白他们把她看作了母亲生命的延续,可是,她不是母亲,也绝不想做母亲。
阿獙说:「我和烈阳会留在玉山,虽然王母并不需要我们,但我们想陪她走完最后的生命。」阿獙摇了摇小夭的手,「小夭,不要因为任何人的言语迷失了自己,你娘是世间最好的人。」
小夭只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也许母亲的确是个好人,可她不是好妻子,也不是好母亲。
小夭拥抱了一下阿獙:「我走了。」
小夭看烈阳,没胆子碰他,低声说:「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烈阳盯着颛顼,颛顼立即说:「我会照顾妹妹的。」
阿獙对小夭叮咛:「如果有事……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我们,对吗?」
小夭点点头,「我知道。」
小夭沿着长廊走了一段,突然回头,扬声说道:「如果王母……请立即通知我,我想送她最后一程,虽然她并不需要。」
阿獙咧着狐狸嘴,笑道:「好。」
小夭忍不住,快速地冲了回去,用力抱住阿獙,在它的狐狸脸上亲了一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烈阳的身子一下,才飞快地转身,跑着消失在桃花掩映的长廊中。
阿獙愉悦地凝望着桃林,烈阳抖了抖羽毛,好似很不乐意,碧绿的眼中却溢出了笑意。
王母的青鸟把颛顼和小夭送到玉山脚下,俊帝好似早已预料到阿獙和烈阳不会随小夭离开,派了人在山下守候。
颛顼和小夭乘坐云辇返回五神山。颛顼一直看着小夭,小夭却神飞天外,呆呆愣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了承恩宫,侍者直接领他们去朝晖殿,小夭到朝晖殿前才好像真正醒了,她一下停住脚步,「我要先看看自己。」
颛顼拿出一个小包袱,「这是离开玉山前,侍女交给我的东西,里面除了你的药丸药粉外,还有一面小镜子。」
小夭拿出了镜子,却又用手捂着,对颛顼说:「我记得我小时候长得还蛮像父王的,我一直觉得就算女大十八变,就算没有阿念好看,也不至于太差。」
颛顼笑了笑说:「你自己看一下就知道了。」
小夭缓缓地移开手,镜中的女子十分陌生,只有额间的一点桃花胎记熟悉,小夭轻轻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扯了扯嘴角,小夭这才敢确认是自己。小夭收起了镜子,对颛顼非常遗憾地说:「不算怪异,可一点都不像父王。」
颛顼诧异地看着小夭,小夭却推推颛顼,「我走你身后。」
颛顼走进殿内,小夭低着头,跟在颛顼身后。
俊帝笑道:「你躲在颛顼身后做什么?嚷嚷着要回真容的是你,真要回来了,却不敢见人了。」
颛顼要让开,小夭忙拽住他,脸藏在他背后,哼哼唧唧地说:「让我再准备一下。」
颛顼只得静站不动,感觉背脊上有浅浅的呼吸,拂得他肌肤上一阵酥麻一阵痒,让他既恨不得立即躲开,又十分贪恋,是他此生从未有过的复杂感觉。
俊帝问:「你准备好了吗?」
小夭说:「马上就好。」
俊帝站起,几步走过来,把小夭从颛顼背后抓出来,仔细打量着她。小夭慢慢地抬起了头,迎着俊帝的视线,低声问:「我长得不像娘,也不像你,你失望了吗?」
俊帝说:「我并不希望你长得像你娘,更没希望你长得像我。我只是希望你健康,现在你不仅健康还美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