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战死了!奶奶问姑姑究竟怎么回事,姑姑想让我出去,奶奶却让我留下,她说从现在起,我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男人了。姑姑说的话,我听得半懂不懂,隻隐约明白爹爹本来可以不死,是九叔害了他,可爷爷却会包庇九叔。我看到奶奶、姑姑,还有我娘三个人相对落泪。」
颛顼看着丰隆和馨悦说:「你们从没有经历过痛失亲人的痛苦,所以无法想像三个女人的痛苦,她们三人都是我见过的世间最坚强的女子,可是那一刻,她们三人却凄苦无助,茫茫不知所依,能令见者心碎。就在那一刻,我对自己发誓,我一定要强大,要变得比黄帝更强大,我一定要保护她们,再不让她们这样无助凄伤地哭泣。可是,她们都等不到我长大,我娘自尽了,我奶奶伤心而死,我姑姑战死,我没能保护她们,她们最后依旧孤苦无依地死了……」
颛顼猛地停住,他面带微笑,静静地坐着,丰隆和馨悦一声都不敢吭。
半晌后,颛顼才说:「我是因为想保护她们,才想快快长大,快点变强,才立志要站在比爷爷更高的地方。我现在长大了,虽然还不够强大,但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我的亲人。如果今日我为了获取力量,而放弃惩罚伤害了小夭的人,我就是背叛了朝云殿上的我,我日后将不能再坦然地回忆起所有过往的快乐和辛苦。」
颛顼对丰隆说:「的确如你所说,这世间有事可为,有事不可为,但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该背叛自己。我希望有朝一日,我站在高山之巅、俯瞰众生时,能面对着大好江山,坦然自豪地回忆一切,我不希望自己变得像我爷爷一样,得了天下,却又把自己锁在朝云殿内。」
丰隆怔怔地看着颛顼,颛顼又对馨悦说:「你劝我放弃时,可想过今日我能为了一个理由舍弃保护小夭,他日我也许就能为另一个理由舍弃保护你?」
馨悦呆住,讷讷不能言。
颛顼说:「我不是个好人,也不会是女人满意的好情郎,但我绝不会放弃保护我的女人们!不管是你,还是潇潇、金萱,只要任何人敢伤害你们,我都一定不会饶恕!」
馨悦唇边绽出笑,眼中浮出泪,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
颛顼笑道:「绝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个趋利避害、心狠手辣的混帐,但极少数情况下,我愿意选择去走一条更艰难的路。得罪了樊氏和郑氏的确不利,我的确是放弃了大道,走了荆棘小路,但又怎么样呢?大不了我就辛苦一点,披荆斩棘地走呗!」
丰隆大笑起来:「好,我陪你走荆棘路!」
颛顼道:「我相信,迟早有一日,樊氏和郑氏会觉得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丰隆忍不住给了颛顼一拳:「疯狂的自信啊!不过……」他揽住颛顼的肩,洋洋自得地说:「不愧是我挑中的人!」
颛顼黑了脸,推开他,对馨悦说:「我没有特殊癖好,你千万不要误会。」
馨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悄悄印去眼角的泪:「懒得理你们,两个疯子!」
丰隆看密室的门合上了,压着声音问:「你究竟是喜欢我妹妹的身份多一点,还是她的人多一点?」
颛顼嘆气:「那你究竟是喜欢小夭的身份多一点,还是她的人多一点?」
丰隆干笑。
颛顼说:「虽然决定了要杀他们,但如何杀却很有讲究,如果方式对,樊氏和郑氏依旧会很不高兴,不过怨恨能少一些。」
丰隆发出啧啧声,笑嘲道:「你刚才那一堆话把我妹妹都给忽悠哭了,原来还是不想走荆棘路。」
颛顼盯着丰隆:「你不要让我怀疑自己挑人的眼光。」
丰隆笑道:「你想怎么杀?」
「如果把沐氏、申氏、詹氏、晋氏都交给爷爷处理,有心人难免会做出一些揣测,不利于小夭,所以要麻烦你和馨悦把此事遮掩住,让你爹隻把沐斐交给爷爷。申氏、詹氏和晋氏,我自己料理,这样做,也不会惊动王叔。」
「你打算怎么料理?」
「虽然有无数种法子对付詹雪绫,不过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不想为难她,给她个痛快吧!但晋越剑,先毁了他的声誉,让郑氏退亲,等他一无所有时,再要他的命,申柊交给我的手下去处理,看看他能经受多少种酷刑。」
丰隆心裏其实很欣赏颛顼的这个决定,但依旧忍不住打击嘲讽颛顼:「难怪女人一个两个都喜欢你,你果然对女人心软!」
颛顼站起:「我得赶回去了。」颛顼走到门口,又回身,「璟如何了?」
丰隆嘆了口气,摇摇头:「完全靠着灵药在续命,长此以往肯定不行。」丰隆犹豫了下,问道:「你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伤心欲绝?」
颛顼道:「等他醒来,你去问他。」
颛顼拉开了密室的门,在暗卫的护卫下,悄悄离开。
又过了好几日,众人才知道高辛王姬遇到袭击,受了重伤。
小祝融捉住了凶手,是沐氏的公子沐斐。因为沐斐是沐氏最后的一点血脉,中原的几个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