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下的药。」至亲的设计,让他连愤怒都无处可以发泄。
小夭有点惊诧,轻声说:「竟然是太夫人。」
璟痛苦地弯着身子,用手捂住脸:「意映告诉我,她只是想做我的妻子,如果我想杀了她,可以动手。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了她,可我更应该杀了的是自己……我从她屋内逃出,逃到了轵邑,却不敢去见你,躲在离戎昶的地下赌场里,日日酩酊大醉。十几日后,离戎昶怒把我赶到小祝融府,我才知道原来你早去了高辛。」
小夭想,难怪那三个月来,璟很反常,一点没有联繫她。
璟说:「我本想寻个机会告诉你这事。可你要赶着为奶奶製药,一直没机会。等你製完药,没等我和你坦白,意映就、就晕倒了……小夭,对不起!」
小夭沉默了半响,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至少让我觉得我没有看错你,我的信任没有给错认,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你也不要再怨怪自己了。」
小夭摘下脖子上戴的鱼丹紫项链,轻轻放在了璟面前:「太夫人应该近期会为你和意映举行婚礼,到时,我就不去恭贺你了,在这裏提前祝福你们,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璟霍然抬头,盯着小夭。
水晶盆里,阿念刚才变幻的荷花正在凋零,一片片花瓣飘落,一片片荷叶枯萎,隔着调敝的残荷看去,小夭端坐在榻上,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有看他。不过是一个水晶盆的距离,却像是海角天涯。
璟的手簌簌轻颤,默默拿起鱼丹紫,向着殿外走去。他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颛顼起居的殿堂。
丰隆看到璟失魂落魄的样子,为了调解气氛,开玩笑地说:「颛顼,这人和人真是不一样,我看你身边一堆女人,也没见你怎么样,璟才两个女人,就弄得焦头烂额、奄奄一息了。你赶紧给璟传授几招吧!」
颛顼笑了笑,璟却什么都没听到,面如死灰、怔怔愣愣。
颛顼对丰隆说:「今日是谈不了事情了,你送他回去吧!」
丰隆嘆了口气,带着璟离开了。
十几日后,在涂山太夫人紧锣密鼓的安排下,青丘涂山氏匆匆放出婚礼的消息,涂山族长不日将迎娶防风氏的小姐。
这场婚礼仓促得反常,但涂山太夫人将一切因由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自己时日无多,等不起了。
众人都接受了这个解释,赞防风意映孝顺,为了太夫人,连一生一次的大事都愿意将就。
颛顼收到涂山长老送来的请帖,命潇潇准备了重礼,恭贺涂山族长大喜,人却未去。
颛顼明明知道,小夭和璟分开了,他更应该小心拉拢璟,往常行动不得自由,现在能藉着涂山族长的婚礼,亲自去一趟青丘,对他大有好处,可颛顼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如释重负的欣喜,一方面又无法剋製对这场婚礼的厌恶。最后,他索性把一切拜託给了丰隆,自己留在神农山,陪伴小夭。
午后,小夭倚在暖榻上,和颛顼、阿念说话,她拎着涂山氏的请帖,问道:「帮我准备贺礼了吗?」
颛顼淡淡说:「准备了。」
阿念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去青丘?这可是涂山族长的婚礼……」
「阿念,别说了!」颛顼微笑着打断了阿念的话。
明明颛顼神情温和,阿念却有点心悸,不敢再开口了。
小夭看着水漏,默默计算着时辰,马上就是要吉辰了,此时,璟应该已经和意映站在喜堂中。
水漏中的水一滴滴落下,每一滴都好似毒药,落到了小夭心上,腐蚀得她的心千疮百孔。小夭知道自己不该想,却如着了魔一般,盯着水漏,一边算时间,一边想着璟现在该行什么礼了。
涂山府肯定张灯结綵,十分热闹!
璟一身吉服,和意映并肩而战。
礼官高声唱和:一拜天地!
璟和意映徐徐拜倒……意映如愿以偿,肯定心花怒放,可璟呢?璟是什么表情……
小夭突然觉得心一阵急跳,跳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跳得眼前的幻象全部散开。
颛顼问道:「你不舒服吗?」
小夭摇头,「没有!只是有点气闷,突然想呼吸点新鲜空气。」
小夭匆匆出了殿门,颛顼忙拿了大氅,裹到小夭身上,小夭站在庭院内,仰望着蓝天,为什么相柳突然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是感受到了她的痛苦,还是因为他此时正在青丘,亲眼看着璟和意映行礼,想到了她不会好受?他是在嘲笑她,还是想安慰她?
颛顼问:「你在想什么?」
小夭说:「我突然想起种给相柳的蛊,我身体的痛,他都要承受,那我心上的痛呢?他也需要承受吗?他说他是九命之躯,我身体的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可心呢?心他只有一颗吧!」
颛顼按住小夭的肩膀,严肃地说:「我不管你之前在清水镇和他有什么交往,但不要和相柳走近!」
小夭苦涩地说:「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