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怔怔地听着,一瞬后,才道:「这不是有病,只是你对他动了真情。」颛顼苦涩道,「小夭,我现在很后悔,如果不是我当年太想藉助涂山璟的力量,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小夭走到他身前:「你忘记了吗?在你出现之前,我就救了他。」
「那时你可没对他动情,是我不但给了他机会,还为他创造机会,让他一步步接近你。」
和璟走到今日,的确很多次都是因为颛顼——如果不是颛顼要抓她,她不会找璟求助,某一天换掉容貌,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如果不是颛顼把他们关在龙骨地牢裏,璟不会有机会提出十五年之约;如果不是因为颛顼需要璟,她不会明明决定了割舍又回去找璟……
小夭推着颛顼往外走,笑道:「我和璟之间的事,你只是适逢其会,何况我并不后悔喜欢他,你又何必赶着自责?不要担心,时间会抚平一切,我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忘记他。」
颛顼扭头:「小夭……」
小夭嚷:「睡觉了!一大堆人的生死都系在你身上,你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颛顼说:「好!你也好好休息。」
「放心吧,我从不亏待自己。」
小夭关上了门,走到榻旁,缓缓躺倒。
她很清楚今夜不藉助药物,怕是难以入睡,取了颗药丸吞下,药效发作后,昏睡了过去。
梦到了璟,小夭从没见过他的儿子,梦裏的小孩看不到脸,伏在璟怀裏,甜甜地叫爹爹,璟在温柔地笑。
小夭奔跑着逃离,一眨眼,从青丘逃到了清水镇,小夭跳进了河裏,用力地划水,她游进了蓝色的大海,无边无际,自由畅快。可是,她真的好累!这忙忙天地,她究竟该去往何处?防风邶出现在海上,他坐在白色的海贝上,笑看着她,一头漆黑的头髮飘拂在海风中,小夭朝他游过去,可突然之间,他的头髮一点点变白,他变作了相柳,冷漠地看着她,白色的贝壳,白色的相柳,就如漂浮在海上的冰山。
黑髮的他,白色的他,忽近忽远……小夭猛然转身,向着陆地游去,一边划水,一边泪如雨下……
小夭从梦中惊醒,枕畔有冰冷的湿意,一摸脸颊,才发现竟然真的是满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