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足,那是因为体内的蛊虫在支撑着。」
篌和璟都神色大变。璟因为小夭,私下搜集了不少蛊术的资料,楠楠说:「这是禁忌的咒术。」
篌问:「没有破解的方法吗?」
蛇莓儿说:「如今蛊虫反噬,已无力回天。」
篌着急地问:「反噬?反噬是什么?」
蛇莓儿回道:「禁忌的咒术往往能满足人们的某个心愿,可在临死前都要遭受极其痛苦的反噬,先要承受蛊虫钻噬五脏的痛苦,直至全身精血被体内的蛊虫吞食掉,最后尸骨无存。」
璟看着奶奶,泪涌到了眼睛裏,篌也泪湿双眸:「奶奶、奶奶,你、你……何苦?」
太夫人笑:「我何苦?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孽障!纵使万痛加身,尸骨无存,只要能保住涂山氏平安,我就死得无愧于涂山氏的列祖列宗……」太夫人的说话声突然中断,她痛苦地蜷缩起身子,篌和璟忙去扶她。
太夫人痛苦地对蛇莓儿说:「都出去,让他们……出去!」
蛇莓儿对篌和璟说:「太夫人一生好强,不愿人看到她现如今的样子……若你们真心尊敬长辈,就都出去吧!」
篌和璟看着已经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的奶奶,对视一眼,都向外退去。蓝枚和意映也忙随着他们快速走了出去。
「啊——啊——」屋子内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声。
篌和璟都愤怒地瞪着对方,可听到奶奶的惨叫声,又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就是因为他们,他们至亲的亲人竟然要承受蛊虫吞噬血肉的痛苦。
太夫人的心腹婢女小鱼走了出来,对他们说;「两位公子,都回去吧!如今太夫人每日只需承受一个时辰的痛苦,神志还清醒,再过一段日子,痛苦会越来越长,神志会渐渐糊涂。刚才太夫人说最多还能活一年,很有可能,只是半年。」
小鱼眼中泪花滚滚,声音哽咽:「几百年来,我跟在太夫人身边,亲眼看到太夫人为了涂山氏,为两位公子付出了什么。如果两位公子真还有一丝一毫的孝心,只求两位公子为了整个涂山氏,成全老夫人的心愿,让老夫人能在神志清醒时,亲眼看到族长继位,死能瞑目,也就算这场痛苦没有白白承受。」
小鱼说完,抬手,示意他们离开。
篌猛地转身,向外衝去,一声长啸,纵跃到坐骑上,腾空而起,半空中传来他痛苦愤怒的吼叫声。
璟一言不发,一步又一步地慢慢走着,走出了涂山府,走到了青丘山下。
坐骑狸狸飞落到他身旁,亲热地蹭了蹭他的胳膊,好似在问他想去哪裏,璟茫然地看着狸狸,他不知道能去哪裏。本以为只要走出青丘,就能天高海阔,长相厮守,可原来他根本走不出青丘。
璟回身望向青丘山——
涂山氏的宅邸依着青丘山的山势而建,从上古到现在,历经数十代涂山族长的修建,占地面积甚广,大大小小几十个园子。夕阳映照下,雕栏玉砌、林木葱茏、繁花似锦,一切都美轮美奂。
他愿意割舍这一切,却割不断血脉。
天渐渐黑了,璟依旧獃獃地站在山下。
轰隆隆的雷声传来,大雨哗哗而下,惊醒了璟,他对狸狸说:「去神农山!」
————
小夭已经睡下,半夜裏被惊雷吵醒。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屋顶上,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小夭卧听了会儿风雨,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突然听到几声鹤鸣,她披衣坐起,打开了门。
天地漆黑一片,风卷着雨,扑面而来,寒气袭人。
小夭裹着披风,提着灯张望,一会儿后,看到两个黑黢黢的人影过来。
小夭惊疑不定:「璟?是你吗?」
人影走近了,一个是潇潇,披着斗篷,戴着斗笠;另一个真是璟,他全身上下湿透,像是刚从水裏捞出来,发冠也不知道掉哪裏去了,头髮散乱地贴在脸上,衬得脸色煞白。
潇潇说:「侍卫说有人闯入紫金宫,我见到璟公子时,他就是这般样子,殿下让我送他来见王姬。」
潇潇说完,行了一礼,悄悄离去。
「璟,你……先进来!」小夭顾不上问璟为何深夜来神农山,推着璟进了屋子。
小夭让璟坐到熏炉旁,帮他把头髮擦干,看他额头上都是细密的伤痕,小夭抚着伤痕,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璟猛地把小夭紧紧抱住,在雨水裏泡久了,他的身体寒如冰块。
小夭默默地依在他怀裏。
半晌后,璟说:「奶奶用了禁忌的蛊咒术,已经被蛊虫反噬。」
蛊虫反噬,命不久矣。小夭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璟,轻轻地抚着璟的背。
璟说:「奶奶要我三日后接任族长,我没有办法再拒绝了。」
小夭道:「我明白。」
「我本来打算,不管奶奶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对不起!」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