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歧摸了摸下巴,他的确听过传闻,长谣祖师爷在灵影山变故中不知所踪。这秘境说不准留有灵影山有关的痕迹,才连上一代掌门也讳莫如深。
那的确不是什么门派都能进的了,尤其百年前让灵影山覆灭的十方阁。
付乐山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言地决定了,隻好无奈开口:“秘境是我与你师父封印的,最近我隐约察觉到秘境内不太稳定。这次便由我带路,进去查个究竟。”
闻雨歇却是摇头:“付老,你有其他安排。秘境之内时间流逝诡异,不知要耽搁多久,门派之间的事还需要安顿协调,这种事我不擅长,还是把打架的事交给我吧。”
付乐山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看向吊儿郎当倚着柱子喝酒的闻雨歇……实在没什么掌门样。
他刚要说什么,想了想却又忍住了。
这丫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已经是独当一面,说一不二的掌门了。
何况此行还有清宴在,他也能放心一些。
他冷着脸捋了捋胡须,没好气地看了闻雨歇和夏歧一眼,稍缓神色向清宴颔首,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有些气呼呼。
夏歧一头雾水,不是,有他什么事?
闻雨歇看着付乐山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我刚刚当上掌门那会儿,长谣内部有些动荡,付老操心颇多。近年来魔患剧增,他四处奔波除魔,重伤未愈,还放弃闭关……”
夏歧震惊地薅了一串葡萄来吃:“这种门派秘辛是可以随便说的吗,苍澄就算了,猎魔人可以听?”
闻雨歇反而笑道:“那么,你会起坏心思吗?”
此言一出,夏歧与清宴都是一愣。
这语气也太过熟稔,甚至不像是朋友间的调侃,倒像是逗趣小孩子……
夏歧琢磨着这两位长谣高层的屡次不对劲,嚼着葡萄发问:“我寻思着,付老我们三也长得不像……”
闻雨歇与清宴都望向他,目光有询问之意。
夏歧沉吟:“该不会有什么亲缘关系吧……”
闻雨歇差点被酒呛到:“按凡人的岁数,我若是成婚,孩子都能与你一般大了,这怎么强行凑一家人?”
夏歧摸了摸下巴,闻雨歇的年龄还真没看出来。不过付老不在,某掌门说话已经开始散德行了……
夏歧的心思被葡萄分去大半,没察觉闻雨歇的目光一言不发地落在他的袖口上。
一旁的清宴却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实际上,他第一眼看到夏歧这套浅黄衣裳的袖口时,便认出蜿蜒的刺绣是长谣的符文。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旧日魇
两天后的夜晚,亥时一过。
夏歧敛去气息,跟着闻雨歇与清宴无声走在夜色低垂中。
他仰头看了眼漫天星子,心想闻掌门此番动静与选时,硬是在自己的地盘走出潜行杀人越货的架势……猎魔人看了都得夸一声内行。
离开之前,付乐山赶来告知众人,柳识忽然失踪了,十方阁弟子对其行踪也一头雾水。
此人在这节骨眼又出么蛾子,不知又在谋算什么。
闻雨歇沉吟几息,隻让付乐山多加提防,若是柳识怀有不纯心思,不必顾忌门派关系,以他和其余门派的安危为主。
三人没有调遣其他弟子,若是秘境里真藏了主阵,那接近魔心,更容易被心魔幻境迷惑。
弟子但凡中了心魔幻境,修为不够的平白丢了性命,修为高的被控制后又成了障碍,还不如身经百战的三人轻装简行,随机应变。
长谣设在秘境往来之间的移动阵堪比万花筒,夏歧跟着闻雨歇多次踏入法阵,几番空间转换把他绕得晕头转向。
片刻后,身边的景致终于停止变幻,三人出现在漆黑安静的山谷中,远处隐约传来轰隆水声。
又行了片刻,来到一片如天河倒倾,水花激流的瀑布前。
夏歧拉下兜帽,吸了一口湿润清新的气息,鼻腔被刺激得打了个喷嚏。
清宴看了他一眼,走向瀑布,驻足在泉边凝望。
“结界有松动的迹象,有人进去过。”
夏歧一愣,凑过去打量着瀑布,这铺天盖地的水……哪儿看出有结界的?
闻雨歇似乎也有所察觉,微微蹙眉:“这秘境的结界是直接封印住的,巡守弟子隻经过外围,这是从何处松动的……”
清宴围着泉边缓慢走着,目光没有离开瀑布,水声嘈杂如千军万马奔腾,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打破封印很难,动静也大,进去的人只需要用禁咒开个缺口。”
他游离的目光一凝,似是找到了那个被动过的地方。
闻雨歇见状拿出掌门印,用灵气催动,化为温润内敛的光晕包裹住三人。
夏歧听到“禁咒”,心下便有不好的预感。
穿过倾天水幕时,清宴伸手,触摸水中被掌门印光晕催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