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歧的逍遥游剑诀本就走凌厉轻盈路数,此番配合传送走位,虽不能立马占据上风,却也逼得杨淮全力应战,还颇有几分如鱼得水。
他趁着位移的空隙,把剑刺入第一个阵眼,如愿听到了金属碎裂的声响。
不远处的魔妖兽顷刻退去一部分,杨淮面色苍白了一分,终于露出惊惧之色。
夏歧的眼眸漆黑得发亮,灵气把剑招催发到极致,剑锋冷凝锋利,待杨淮稍露破绽便狠狠打了上去,现出了猎魔人战至酣处的凶狠渴血。
除了目标,其余皆不管不顾。
势要打散这经年来的噩梦。
两厢厮杀,随着最后一个锁魂铃碎在豁口剑下,杨淮剑势终于难以支撑,有了颓势。
没了魔气,浑身伤痕无法快速愈合。
他的双眼早已没了轻蔑,充满歹毒的血丝,看向同样伤得不轻的夏歧。
只见那人抬手一擦脸颊血渍,眼里蕴着专注而兴奋的光亮。
浴血而来的模样竟比他还像恶鬼……
但夏歧能不顾一切,他却不能,他要活着做完那件事……
与他神魂勾连的三隻锁魂铃被毁,他命不久矣,他喘息片刻,拿出了一张符咒。
手指颤抖片刻,终究咬牙把鲜血抹了上去。
符纸顷刻燃烧,他的脚下现出一隻黑色巨手,把他不由分说地拖入黑沉的深渊,转瞬便失去了身影。
旧日魇
片刻之前的骇人幻象与多如乌云的魔妖兽,都随着杨淮的猝然离去消失了。
旷野又恢復了寂静。
夏歧缓缓吸了一口气,方才过度使用灵气,被毒摧毁着的经脉早就不满地反噬而来,如今停下一切动作,痛感反而更加清晰。
在霄山多的是殊死一搏,他与这疼痛倒像是两看相厌的老朋友,早就彼此熟识了。
他此时更关心的是杨淮的去向,那隻诡异的黑手是怎么回事?
他以剑着撑地,手肘擦了擦颈间带着血腥味的潮湿:“刚刚那是传送阵?”
话音一落,他的手腕被轻轻扣住,一阵舒畅微凉的气息涌入四肢百骸,抚平着因疼痛生出的躁意。
是清宴。
夏歧一愣,紧蹙的眉反而慢慢松开了。
他趁机反手握住清宴的手,摸摸索索占尽便宜,低声笑道:“不是什么严重伤势,没伤到要紧之处,别紧张。”
清宴的目光缓慢而仔细地扫过他的浑身伤势,眉目一沉:“什么才算要紧?”
夏歧立马无所谓地回道:“灵台,神魂之类的……皮外伤总能恢復的嘛。”
对修士来说,肉体上的伤并无大碍,就算他恢復得慢一些,也总归会好转。
除了痛感不会减弱。
这次清宴却没有在他的调戏里退缩,反而拎开了他胡乱摸索的爪子,一言不发地继续给他治愈伤口。
低沉着眉眼,看起来不太想搭理人。
闻雨歇重重咳了咳,有点做作的提醒意味,才凑了过来把一个瓶子递给夏歧:“打扰了打扰了,我这里有伤药。”
见三人凑在一处了,清宴才回答起夏歧之前的问题:“方才是召唤术,巨手有心魔的气息,杨淮此时应该到了主阵。”
夏歧把杨淮的三隻锁魂铃打碎了,等于重伤了他的神魂,杨淮已在濒死之际。但这人依旧不顾一切地去主阵,恐怕还要再生事端。
他刚要说那还不快追,却见清宴看着秘境深处,面上有一丝凝重。
清宴:“我隐约察觉到秘境深处有封印的气息。”
其余两人皆是一愣。
此秘境在门外便有一道只有掌门印能安然往返的封印,为何秘境之内还有一道?
闻雨歇沉默片刻,先前在自家秘境陌生得如同外来探秘者,如今才联想到一些有用线索:“我猜测,那便是师父说过的,涉及百年前变故的痕迹。”
夏歧惊了,忍不住联想:“百年前,灵影山,沉星海蜃影……秘境深处不会真的通往沉星海吧?”
清宴沉吟几息:“沉星海魔气与妖气浓烈,的确有利于心魔滋生藏匿。”
夏歧刚要催着人出发,却忽然意识到,封印秘境的是长谣上一任掌门,更深处的封印说不定也出自长谣前辈之手,那么要守住的秘密定然也涉及门派。
就算闻雨歇此番邀请他与清宴一起探索秘境,他两终究是外人,主动要求去接触其他门派的秘密便是唐突,更何况与灵影山事件相关。
闻雨歇没有发话,他不能过于积极,又默默收回脚尖。
三人一阵沉默,闻雨歇自然知道他两在顾虑什么,她却没有犹豫,看了一眼两人。
“邀二位一同进来,便没有什么好掩藏的。前辈自是可信,夏歧也不用多说。继续走吧。”
夏歧听到这就忍不住了,追去与她并排:“不是,什么叫不用多说,你多说点?”
这两次三番的莫名亲和也太奇怪了,他回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