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没有作罢,只是不动声色地让开了苏菱的手,眸光清冷而从容。
“金连城的诸多势力?一窝蛇鼠而已。十方阁的现任阁主死在我的剑下,尸骨未凉,送几个旧部下去陪陪他,岂不正好。”
苏菱有些无奈,她知道能成为猎魔人门主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善茬,之前还为夏歧眼也不眨地杀了那名邪修而惊讶……
夏歧到底不再是那个需要托荫谁的人了,本身强大,骨子里还铭刻着狠厉决然。
她平静着语气劝说:“小歧,之前是徐深到你的地盘,这里可是金连城……”
“那又如何,”夏歧掀唇,没有笑意。苏菱忽然明白,夏歧不是在针对她,而是作为霄山门主,在表明立场,“霄山此行的目的很清晰,没有与南奉任何势力坐下会谈的必要,更无须先礼后兵。”
夏歧从未想过会与苏菱有意见分歧,还是在这等关头站在不同立场。
不过,之前门派会谈,三位掌门已经表明态度,要尽快剿灭幕后之人,毕竟造魔的速度太快,云章的修士有限,灵影山结界也等不了。
南奉鸡零狗碎的势力连幕后之人的爪牙都算不上,而鉴灵会是寻找幕后之人的一个突破口。如今云章最强盛的三个门派齐聚,发现这帮畜生做出惨无人道的事,哪里还有畏首畏尾的道理,自然是一锅端了。
早与晚的区别而已。
而苏菱或许是潜伏习惯了,瞻前顾后,小心谨慎,总想寻找更加缓和的处理方式,不想那么快与各势力闹翻。
若是没有人命之忧,夏歧或许会忍一忍,权衡苏菱的建议,但如今刀已经悬在几条无辜性命的头顶……
鉴灵会的妖修,他是要救的。
这些玩弄人命的畜生,他也是要杀的。
潋光凌厉的剑气崩石裂山,顷刻让台子连同铭文被劈成废墟。
与此同时,夏歧听到头顶有结界破碎声,是屏蔽神识的结界被劈开了,他神识荡开——
清宴一起出手了!
金灵障
还有什么比剑随心动后,自家道侣立马仗剑相随更让人开心的?
此番心意相通的并肩,令夏歧心头一喜,他松散地持剑站在竞拍台前,吓得整个会厅乱成一团。
鉴灵会的客人,除了带着打手的商贾,便是寻求妖丹或灵石的邪修。他们有所依仗,倒沉得住气,没有立马鼠窜。
但鉴灵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粗暴踢馆,无疑被一巴掌打到脸上,不由目露凶光,伺机而动地盯着中央竞拍台边的那名黑斗篷。
铭文炸出的废墟中,露姬险险避开爆炸劲流,惊慌跌坐在暗处,还没有反应过来。
夏歧看了一眼被送上来的第二名妖修,确认毫发无伤。
方才,他的防御符纸快过潋光一步,已然在铭文爆炸时挡在妖修身前,又被爆炸抵消衝碎。
妖修惊惧瑟缩地盯着夏歧,意识到方才被他保护了,眼底才涌出激动的水光。
鉴灵会的守卫不可谓不快,爆炸声一歇,顷刻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压压向夏歧包围过来。
夏歧在声势浩大的动静中杵着剑,遥遥看了一眼震惊杵在原地的苏菱。
苏菱知道他的意思,无奈万分,事已至此,隻得配合他们了。
于是微微点头,麻利地隐进混乱的人群中,前去营救被关押的妖修们。
排排披坚执锐的守卫杀意森然,整齐而训练有素地包围着夏歧,却迟迟不动手,仿佛有所忌惮。
夏歧姿态闲散,缓缓抽出剑,还嚣张催促道:“抓紧时间,一起上。家里长辈是不是没有教过诸位,临阵杀敌,越磨蹭越害怕,越害怕便死得越快。”
守卫见他无所畏惧,还口出狂言,面色更加愤然狠厉,却始终不动。
不怪他们谨慎过头,实在是劈开竞拍台铭文的那一剑太恐怖。自鉴灵会举办以来,有过诸多不怕死的来踢馆闹事,但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万夫莫开的强势姿态的……前所未见。
还有那柄剑……怎么隐约有些眼熟?
夏歧无聊地点了点剑尖,周围守卫立即如临大敌,浑身紧绷。
他险先没绷住笑出来。
下一息,终于等到了剑穗芥子有神识朝他传话:“阿歧,把守卫聚到会厅。”
他没有问清宴的去向与此番布置的目的,只是弯唇一笑,眼眸晶亮:“柏澜放心,这事我熟。”
随着神识回话,他迫不及待握紧剑柄。
自从与徐深生死一战后,一直被清宴摁着养伤,如今终于能敞开了玩个尽兴。
漫天剑光如霜雪崩落,浩荡席卷过整个会厅,威势强大如崩裂竞拍台的那一剑,而速度又远胜于那一剑,顷刻间便把攻来的守卫掀翻一片。
夏歧势要搅沸这池浑水,管他大鱼小鱼——连带会厅客座的人也一起打。
客人们原本打算看守卫捉人的好戏,却猝不及防被打懵,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们中即使有想与那黑斗篷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