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和话语都莫名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威胁意味,仿佛只要他说错一句,对方便不再顾忌其他,立马做出让人不能深想的事。
夏歧捉住他的手,认真引导着其他思路:“哪有,你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先把它解了,再重新结同心契。离了再合,感情不变不是……”
清宴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胡话。你可知同心契为何要用心头血起誓?同心契一旦落成,会以心头血为供,道侣之间的感情会温养得它愈发牢固不可摧。若是强行斩断,反噬便会生生扯断两人之间的情感连接与羁绊,再续何其难。”
夏歧听得直皱眉,一时难以选出能让他接受的选项。
无论是让清宴替他承担伤害,还是斩断与清宴的感情,都是他万般不愿意的。
清宴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受低落,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指尖安抚:“阿歧,那些伤落在我身上无关紧要,片刻便能消失,反倒是你,引渊尚未解去,伤口难以自愈。你受了伤,难免让我挂心担忧,恨不能替你分担。”
夏歧一愣,呆呆望着那双蕴着认真的眼眸,没想到清宴在方才那一番几近耍赖地回避后,主动谈起自己的想法。
清宴的声音低柔如萦绕心臟的一抹暖风,在昏暗里舒缓着他紧绷的心神。
“没有与阿歧商量便私自添加符文,是我的不对。待南奉此行结束,或者解去引渊,我们便去寻不割断同心契,也能解除符文的办法,可好?”
清宴目光温柔坚定,让夏歧知晓了对方与他生死相连的决心,才意识到两人早已密不可分。若是换做他,也愿意这般护着清宴。
他知道这些事都很难,但从清宴口中说出,他便觉得一定会有机缘。
他不信神灵,昔日向神灵祈愿苏菱与清宴安好,后来苏菱遇难消失,清宴因他陨落。
他也不信命运,命运多次将他拉入深渊,都被他手中剑生生斩开道道生机。
他隻信他的道侣,清宴是他可以触碰,可以握紧甚至拥有的光芒。
夏歧终是服软,乖巧闷声“嗯”了一字,又依赖地靠进清宴怀里贴着。
他阖上眼,疲惫慢慢涌了上来。
许是之前被清宴欺负得浑身发软,此刻也没能恢復力气,又或许是想到未解开的引渊,还有清宴即将面对的命运……
片刻后,他的肩膀被轻触几下,脸颊有细小的呼吸轻轻落下来。
他睁开眼,见醒来的岁岁正站在他的肩上,轻轻嗅着他,胡须扫过脸颊,有几分痒。
岁岁慢慢走到他的肚子上,趴了下去,衝着他细细叫了叫。
他笑了起来,抚摸上雪灵鼬洁白柔软的毛。
清宴也用手指挠了挠岁岁的下颚。
岁岁似乎有些开心,翻身露出雪白的肚皮,任由两个它最喜欢的人抚摸着。
夏歧一扫心里阴霾,开心起来:“柏澜,岁岁还能化形吗?”
清宴回道:“若是得到能融合的妖丹,或许可以。不过如今妖丹的获取方式,除了妖修自愿转移,便只有十方阁那般强行剥离的手段。”
夏歧想起鉴灵会上,那名妖修被剥离妖丹的情景,而岁岁也受过那番残忍对待,心疼不已地摸着雪灵鼬。
“不能化形也罢了,作为我和柏澜的崽崽,我们会让你永远快快乐乐。”
岁岁黑黑小小的眼睛看着他,轻轻叫了一声。
清宴也在他耳边“嗯”了一声。
夏歧笑起来,把岁岁抱过来亲了亲,又把它放在怀里。
他抬眸时,正对上清宴的目光,一愣过后,他明白了自家道侣的无声凝视,不由十分好笑。
他仰起头,也亲了亲清宴的脸颊,见对方不满挑眉,又红着脸将吻落在唇上。
夏歧对前路的所有担忧尽数消散了,躺在清宴怀里去看将来,即便沿途不乏高山深涧,也觉得可闯可淌,一片光辉明朗。
反正无论行至何处,他们会是彼此永远的归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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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世影
翌日,天边才稍微泛白,夏歧便转醒了。
枕边熟睡的岁岁呼吸轻微,他困意朦胧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慵懒一探身侧,沉睡前还拥着自己的人已经离开一些时候了,留在被中的温暖木香也逐渐稀薄。
这一整夜来,夏歧没怎么睡着。各门派紧急整理庇护所,多的是需要掌门调遣与决策的时候。
他送岁岁到屋里睡觉,和清宴一起躺了片刻,两人便陆续被传讯唤出屋,去各自忙碌了。
寅时过后,被他先行安排去休息的傅晚前来替换,他才得以回屋继续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