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浸入热水中,他才意识到早就疲惫极了,温暖的水与舒适熟悉的环境令他十分放松,昏昏欲睡袭来。
经脉疼痛愈烈,夏歧想起秋颂的镇痛丹药,不由取出瓷瓶,服下一粒试试。
他隐约觉得秋颂不简单,对方对云章历史如数家珍,或许是听过家中长辈讲述。但一眼识别出引渊,还配出相关丹药,或许真有什么门道。然而这人缄口不言,他便知道不能去硬撬秋颂的嘴。
夏歧在想法纷呈间披上干净里衣,不料丹药的副作用来得快速而猛烈,才用术法烘干青丝,他便被宛若昏迷的困意融化了意识。
他忙颤巍巍地摸到床上,用最后一丝残留的意识钻进被子里蜷缩起来,直接不省人事了。
翌日深夜,芥子中。
风雪中的阁楼依然昏暗安静。
一团雪灵鼬趴在枕边,轻轻嗅了嗅沉睡一天一夜还没动静的人,又扒拉着铺在床上的柔软青丝,有些担忧地叫了叫。
随后,它像是察觉了什么,慢慢起身走到床脚。
一道墨蓝人影踏着昏暗上了阁楼二层,走到床沿,俯身轻摸它。肩头碰得悬在帘帐上的两隻银香囊轻轻一撞,寂静暗夜里终于有了一点清泠声响。
岁岁蹭了蹭来人伸来的掌心,又被抱到桌上进食新鲜的肉。
清宴在床沿坐下,屈指慢慢划过睡熟的人安静乖巧的脸颊。又无声摩挲了片刻柔软的唇,令熟悉温热的鼻息落在自己手背,才将手收回。
夏歧向来浅眠,以往察觉是他靠近,在熟睡中稍有亲昵,对方也会困意模糊地轻软唤他一声,或者下意识回应。
此时却和今晨一样,依然毫无醒来的迹象,除去三天来过度劳累,便是镇痛丹药的副作用还未消。
清宴安静握着夏歧温暖的手指,明明床上的人神魂与体征一切正常,只是沉睡状态,他久久凝视着不同于平时鲜活的安静面容,在黑暗静谧的包裹里渐起不适……以及莫名不安。
他像是想印证确定什么,俯身下去,一个亲吻轻贴上夏歧柔软的唇。
黑暗在无形鼓励着一切出格的欲念,没有丝毫反应的熟睡之人也是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于是他稍捏开对方下颚,侵占了唇齿间绵长温热的呼吸。
片刻后,尝遍了惦念三日的柔软与气息,他才无声而克制地退了出来。轻而慢地吻过眉眼与鬓间青丝,不愿离开的温柔厮磨几近贪心。而后没有急着起身,又挨着呼吸,仔细替自己的道侣拭着唇角湿润。
近几日来,心里些微烦闷不安终是稍微得以安抚,却又仍觉不够。
这芥子自从与夏歧共享,对方也把自己的东西尽数放了进来。
他向来尊重道侣的私人空间,不会故意去翻看对方的物品。
只是夏歧放在房屋藏品架上的物什太过显眼,难以忽视——
是不断增加,形态各异的海龙雕塑。
这些雕塑代表着什么,清宴自然清楚。夏歧或许是出于喜好收集……也能理解。
但只要想到自家道侣的目光从这些雕塑穿过,落到另一个人身上……
抚摸着熟睡之人唇角的手指不由一顿。
溯世影
待夏歧再有意识,依稀察觉些微不同往日醒来的不适应。
他在困意模糊中沉浮片刻,迟钝知觉慢慢回笼,才反应过来是神识没有照常散在四周。
他便如同凡人般沉沉睡了一觉,亏得是在绝无危险的芥子中。
不过这一觉睡得他万分舒坦,经脉轻松得仿佛毫发无伤,浑身舒散如深陷温暖柔软,再无一丝疲惫与紧绷。
他慵懒地在柔软被子里蹭了蹭,舒服得喟叹一声。
眼睛未睁,他下意识反手去摸岁岁,想揉揉崽崽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顺着身后胡乱摸索过去,没有摸到毛茸茸,手却落入主动迎上来的掌心,被稳稳握住。
夏歧一顿,能进这芥子里的,自然没有别人了。
他开心地翻过身,果然见熟悉的人正坐在床沿。他在未消的睡意中坐起,携着一身温热气息,窝进清宴怀里,想念极了般蹭了蹭。
“柏澜得以歇息了?嗯?怎么还未到清晨……”
清宴垂眸看着怀中人隻穿松散单衣,正歪头算着时辰,青丝倾泻在他的衣襟上,神色带着将醒未醒的迷茫。
对方思考时,身形不断往下滑也没察觉,他隻好将人拦腰抱起,重新安放在腿上。
又取来浅黄发缨,将怀中人脑后青丝随意系了起来:“现在离阿歧睡下,已经过去两日。”
夏歧愕然,心想秋颂不仅没有夸大这镇痛丹药的功效,还没欺他药效带来的副作用,竟然真要昏睡两天之久。
他忙一查看影戒,果然堆积了诸多传讯,飞快阅后松了口气。两天来,霄山处于休憩状态,大多传讯是述职。
夏歧在自家道侣怀里放松地撑了个懒腰,刚要开口,便敏锐察觉自己身上有细微端倪。
经脉中的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