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不可,他是确定,也是唯一。
内心被缓缓发酵的情愫胀满,尽是酸酸软软的暖烘烘。
自家道侣是别人眼里清冷疏远,不惹凡尘的仙尊,在他面前却是不吝表达爱意,触碰与言语都令他温暖开心的心悦之人。
他不由也想回应对方,说出自己的心意……
夏歧忽然察觉有人接近,满心感动一顿,来人似乎也察觉了他,礼貌地停在他神识范围的边角,提醒自己的存在,却又没有继续接近。
他一愣,是明微先生。
原来清宴停止亲热,是因为早已察觉明微……他不由对自己的乱想与追问有几分懊恼。
清宴捧着他的脸吻了吻眼角,略带歉意:“阿歧,明微明日返回苍澄,需得与我商讨门派与庇护所中的弟子部署。”
夏歧有些不解,一腔风流心思消散了。此行中,明微对清宴来说,就如傅晚之于他,是门派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先生怎会突然回去,是苍澄出了什么事?”
难道原本驻守门派的清时雨有了其他安排?
清宴替他理着凌乱的衣襟,眸中沉静而深邃,令人不可窥测,罕见地没有立马答疑解惑,隻道:“明日你离开结界接应弟子,需得多加留心。”
他便知晓大概是门派隐秘事宜,知趣不再追问:“我会的,柏澜去吧……我今夜歇在芥子中,柏澜想休息便回来。”
清宴颔首,摸了摸他的脸颊,转身离去了。
夏歧目光出神地看着清宴的背影,心里莫名浮上一阵不安与担忧,他下意识向前追了几步。
谁知清宴听到脚步便回身,他毫无预兆地一头扎进对方怀里。
他见清宴忍俊不禁地弯眼,揽着投怀送抱的他,不由耳尖一红,正经一清嗓,翻出之前未说完的话:“我想起一些话,得让我的道侣知晓……无论柏澜曾经与以后如何,”
在自家道侣的注视里,他垫脚贴上对方的耳朵,羞意把声音压得又低又软,“我也爱你。”
话音一落,趁着人没反应过来,自讨奖励似的偷亲了一下对方的下颚。
不管清宴曾经是谁,以后选择什么立场,眼前之人,永远是他一生相随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故作潇洒地转身,负手离开,力求留下一个淡然自若的背影。
若是没有四肢僵硬,同手同脚便更好了。
清宴听完,面上不见丝毫喜色与感动,反而眸光一沉。
夏歧这番话,指的是对以前被伤害的事早已不在意,往后就算再有伤害,也不会计较么……
他久久伫立在黑暗里,无声阖上眼。
翌日。黎明。
晨光尚且稀薄,夏歧带了二十余猎魔人离开结界,前往金连城南门,接应从边界归来的众弟子。
如今金连城被食人血肉的魔藤占据,它们野兽般互相厮杀吞并,日益粗壮凶残,成了穷凶极恶的巨蟒,在整座城游荡蜿蜒,搜刮着活物的气息。
边界归来的弟子们顶多见过密林中的普通魔藤,要穿过人间炼狱般的金连城,抵达城中央庇护所,无异于深入险境。
而他们从边界鏖战至城门,也经历了不少波折,驱除魔种符咒与火晶石的消耗,是其中最为紧急的事。
霄山此去,便是补充物资与引导弟子进入庇护所。
庇护所搭建前后,夏歧多次带着猎魔人与满城魔藤周旋,已然算是知根知底的老对手了。
如今霄山众人如鬼魅般化为道道阴影,穿行在根系错节的街道屋舍之间,几乎惊不起一点尘埃。
不到片刻,夏歧便在城门处与三个门派的弟子碰面。
众人一路穿过密林,且战且退,有几名弟子不幸负伤,好在没有任何牺牲。
片刻的休整之后,夏歧带着众人重返金连城。
快速穿行在破败废墟中,夏歧扶着腰间潋光,神识散在周围,一切风平浪静。
于是心头犹疑又一次浮了出来——
四周太静了。
近日来,霄山在监测魔藤互相吞噬融合的速度与程度,按照时间来推算,如今城中该是不乏三人合抱粗的魔藤才对,蜿蜒移动间定然动静巨大。
然而往返途中,四周与地面都无一丝异动……这魔藤也没有什么睡觉的习惯罢。
如今带弟子归队是首要任务,不可贸然探查。情形再诡异,还是先行回到庇护所。
如此想着,夏歧察觉剑穗芥子蔓延出一丝熟悉的神识,便知道是清宴有事找他。
他下意识用自己的神识去连接,然而才与那抹熟悉的神识相触,便被其中蕴着的凌厉强大妖力一震,神识顿时混乱不堪——
夏歧愕然,心臟猛沉,定是清宴出了什么事!
他忙再次让神识深入探查,却发现芥子被强大妖力完全隔开,霸道得无一丝缝隙可以进入。
与此同时,他忽然察觉了什么,潋光倏然出鞘格挡。
一道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