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谢韵脸色就变了,她有些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妹妹?事儿我都已经知道了,她同你聊天时也不知道那后面就是宋世子一群人,怪该怪那卫韫,明明听见你们聊天却不吭声,怕就是记恨了我帮你求放妻书一事,刻意等着羞辱你呢!」
楚瑜没说话,她坐在首位上,给楚建昌、楚临阳、楚临西倒了茶。
楚建昌有些不耐烦,却压着性子,按照楚瑜的瞭解,明显是路上已经和谢韵吵过一架,不想再多做争执了。
见楚瑜没有回应,谢韵皱起眉头:「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舒服你便说出来,一家人把心思藏在心里,又有什么意思?此事阿锦乃无心之失,我带她上来道歉,也不是什么大事,道完歉后便就罢了,你也别太斤斤计较。反倒是放妻书一事我要问问你,卫韫已经将放妻书写了,如今卫家丧事也办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总不至于真为他卫珺守灵三年吧?三年后你都十八了,再想寻门好亲事,怕是不容易。」
楚瑜耐心听着谢韵说话,等她说完了,却是看向了楚建昌,平静道:「父亲是怎么个意思?」
「全看你的意思。」楚建昌想了想,思索着道:「卫家乃忠义之门,你愿意留,愿意走,我都觉得可以。十八岁也没多大,别听你母亲瞎说,到时候你嫁不出去,我就从军营里抓一个给你。临阳,你手下不是有一个叫王和之的吗?要我们家阿瑜不成亲,你把他留着,也不准成亲!」
听了这话,楚临阳不由得失笑。
「父亲又说孩子话了。」楚临阳性格向来温和沉稳,与楚家这暴烈男儿的性子全然不同,他似如出身于百年世家的公子,带着一种雍和从容。
他目光落到楚瑜身上,眼里带了疼惜:「母亲说得有道理,阿瑜你若为卫珺守灵三年,若想再嫁,一方面是年纪的确大了点,另一方面则是外人看来,你或许对卫家太过情谊深重,若阿瑜想寻一个所爱之人,怕会成为对方日后心中芥蒂。如今卫家已经平稳,仁义之上,阿瑜并未有失,若再留下去,阿瑜需得好好想想,值不值得。」
楚临阳向来关爱她。
楚临阳自幼随楚建昌南征北讨于战场之上,小时候楚瑜就是跟在这位哥哥后面,这位哥哥宽厚温和,始终无条件包容着她,才让她养成后来那份无法无天的脾气。
楚瑜看着楚临阳的目光,抿了抿唇,认真道:「值得。」
楚临阳并未诧异,对于这个妹妹的性子,他或许比其他任何人都瞭解,他点了点头道:「若你认真想过,那也无妨。十八岁之后,哥哥会替你找到你喜欢的人嫁过去,若找不到合适的,那便留在楚府,家里多个人吃口饭,也没什么大事。」
「是啊,」楚临西在旁边凑过去,嬉笑着去拉楚瑜的袖子:「大妹妹回来了,可有人陪我活动筋骨了,家里那把龙缨枪都生銹了咧!」
「你们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韵一把将楚临西推过去,看着楚瑜,严肃道:「阿瑜,他们都是些糙汉子,不能明白女子的苦,你一个人……一个人……」
「一个人,也无妨。」
楚瑜淡淡开口,不想再与谢韵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将目光落在楚锦身上:「只要妹妹少给我惹些麻烦,那便好了。」
「是我错了,」楚锦见楚瑜看过来,红了眼道:「我没明白姐姐的心思,同宋家说了这放妻书的事儿,也不曾想宋世子就将姐姐请过来了……我真没有想将姐姐私奔一事儿传出去的想法,当时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想过这样多人在那树后……」
楚锦一面说眼泪一面落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谢韵心疼得不行,忙道:「莫哭了,莫哭了,你姐姐会明白的。」
楚建昌和楚临西也是有些手足无措,见着这女子的眼泪,向来是两个大男人的软肋。
唯一只有楚临阳端坐在楚瑜边上,面色沉静,抿了一口茶,静默不言。
楚瑜瞧着这乱哄哄的场面,沉默了一会儿,等着楚锦哭声缓了下来,她才开口:「你可知,你做的事儿我从来没在人前说过,是为什么?」
楚锦听着这话,有些茫然抬头,看见有些无奈:「因你是我妹妹,我总想着,我楚家人心思纯良,性情耿直,你所作所为,大概是我误会了你,因此我给了你两次机会。」
「第一次,你诱我嫁人前与顾楚生私奔,却将所有责任推给我。我不愿说出来,是我不想让家里人对两个女儿都失望。一个败坏家风毫无头脑跟着一个罪臣之子私奔,一个心机叵测毫无亲情推着家姐跳入火坑。」
「我没有……」楚锦仓皇出声,连忙摇头:「我没有!」
「说不愿去跟着顾楚生吃苦,苦苦哀求于我的是不是你?说顾楚生对我有爱慕之意,助他与我传信的是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愿替我嫁入卫府,欺瞒父母的,是不是你?!」
「大姐!」楚锦提高了声音:「你怎可陷害我至此?!」
「是我有心给你泼污水,还是事实,你我心里明白。」楚瑜神色平静,每一句话都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