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明白。
不过是少年人的情谊,多几年就忘了,再过些时候就散了,何必这样执着?
有什么比名声重要,比清誉重要?
她没出声,执行家法的人就不会停。卫韫每往前一步,两侧的侍卫便会将大棍落下来。
他撑不住了,摔到地上,又撑着自己站起来。
大棍再次落下,他再次被击打到地上,却还是要站起来。
他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呼吸都觉得疼。后面的路,他自己是爬出去的。
他听见卫夏的求饶声,听见卫秋的争辩声,等到后来,他一层一层爬过卫家阶梯,喘息着站起来的时候,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就听见大雨滂沱而下,劈里啪啦。而后他看见刚刚回来的蒋纯,蒋纯呆呆看着他,片刻后,她猛地反应过来,焦急道:「她去青州了,从东门出的!」
卫韫没有来得及回应,他依靠着本能翻身上马,随后便朝着东门衝了出去。
他整个人趴在马上,感觉胸腔处所有疼得让人发抖。
他死死抓着缰绳,一路衝出了白岭,上了官道,卫韫算了算楚瑜的路,掉头上了山,抄着近路急赶。
卫秋卫夏追在后面,卫韫打马极快,似乎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许久之后,他们视野里出现了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
卫韫握紧缰绳,从山坡下俯衝而下。
马稳稳停在马车前方,逼得马车骤停,楚瑜坐在马车中,心里咯噔一下。她捲起车帘,然后就看见坐在马背上的人。
他衣衫凌乱,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他静静看着她,漂亮的眼里无数情绪交杂在一起。
他们两在夜里静静对视,马车车盖边角上的小灯在风雨中轻轻闪烁着灯光。卫韫看着那人素净平和的面容,好久后,他沙哑出声。
「我回来了。」
阿瑜,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