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样的好事?」
「我能做什么,我很高兴。」楚瑜声音温和,手不自己觉抚上自己腰上的匕首:「总觉得,这样才不算白白辜负此生。」
顾楚生没说话,他就静静望着她。
他观察着楚瑜身上那零碎的光芒,感觉有什么无形环绕在自己周边。卫韫静静抿了口茶,慢慢道:「我这就给楚大哥和世澜兄写信过去,今日我会将征粮书写好,不知顾大人什么时候能算出数来?」
顾楚生眯了眯眼:「明日午时。」
卫韫点点头,拱手道:「怀瑜恭候。」
顾楚生听得这个名字,微微愣了愣,他张了张口,好久后,什么多没说,低头道:「若是无事,王爷便去做事儿吧。如今元城还乱着,王爷怕是有得忙活。」
卫韫应了声,和顾楚生告别后站起身来,转头同楚瑜道:「大小姐今日行程如何安排?」
「我留着帮顾大人吧。」楚瑜犹豫了片刻,卫韫垂下眼眸,却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去忙。」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楚瑜到了顾楚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留下来帮你,够义气吧?」
顾楚生抬眼看她,他静静看了片刻,终于道:「行了,把边上第三行第四列卷宗拿过来……」
帮着顾楚生一直算粮,不知不觉就算到了深夜。等楚瑜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点了灯,卫韫坐在房内,正认真写着什么。楚瑜走到他身后去,看见那横折撇捺之间都带着风骨的字迹。
他正在写《征粮书》,起笔便书大义于天下,看得人热血澎湃,也不知这是那人股子里的热血自然流于世间,还是他真的攻于言语。
楚瑜静静站了一会儿,卫韫才抬手沾墨,才发现落在纸上的影子。他的笔在砚臺上方顿了顿,而后抬起头来,笑着道:「回来了?」
「久等了。」
楚瑜坐下来,抬手给卫韫研磨,瞧着卫韫的字道:「我家怀瑜的字真好。」
卫韫低头笑了笑:「总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拿狗爬一样的字去见人。」
楚瑜听着他的话,抬头看他。青年的眉眼像是笔墨描绘,在柔和灯光里被晕染了边界,和光融在了一起,温柔又明亮。他察觉她注视他,抬起眼来,却是道:「去睡着吧,你这样看着我,我都写不下去了。」
「那我不看你了。」楚瑜赶忙收了眼神,站起身来,从旁边取了一本小册,靠在卫韫大腿上,举着书道:「我看书,等着你。」
卫韫犹豫了片刻,抿了抿唇,压着笑意道:「好。」
楚瑜其实也累了,翻看了没几页,书「啪」一下落在脸上,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卫韫有些无奈,抬手替她取了书,灯光落在楚瑜脸上,她有些难受皱眉,卫韫便抬起手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手上的温度和黑暗让她安静下来,卫韫便保持着替她遮光的姿势写着《征粮书》。等写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卫韫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姑娘,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而后便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送到了床上。
他替她盖上被子,放下床帘,便打算离开,楚瑜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迷糊道:「睡吧。」
卫韫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回来,规规矩矩上了床。他平躺在她边上,楚瑜便凑了过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嘟囔道:「你怎么不抱我?」
卫韫有些无奈笑了,侧过身来,将人揽进怀里,小声道:「睡吧。」
楚瑜迷迷糊糊中带了几分清醒,她在暗夜里将头靠在卫韫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慢慢道:「怀瑜,你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了呢?
为什么突然这么疏离了呢?
楚瑜有些想不明白,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清醒了许多,她在暗夜里抬眼看他,寻着个答案。
卫韫的手梳理着她的头髮,他低头看她,温和道:「你走那天晚上,我睡在你房间里想了很多,阿瑜,我想你一定很委屈。」
楚瑜愣了愣,卫韫神色里带了几分苦涩:「我总说要把这世上最好的给你,却又总是忽略了,你与我不一样,你毕竟是个姑娘。很多事情,是我莽撞,是我无知,是我孟浪。」
「那时候我总怕你走,」他低头埋在她颈窝,声音艰涩:「我太想抓住你,太心急。于是恨不得永远同给你连在一起,所有能与你在一起的事,我都想去做,我总觉得这辈子没有我做不好的事,等你走后才发现,很多风雨,都是你替我扛着。」
「我……」
「我当娶你。」
他声音微微颤抖:「我当让你光明正大从卫府离开,然后三媒六娉,十里红妆,将你正儿八经抬回我卫府。我不该让你清誉受损半分,更不该因你纵容就无知糊涂。」
「我当初总怕你离开卫府就不会回来,一遍一遍同自己说时机不合适,可如今想来,哪里有什么时机合适不合适,」说着,他抬起头来,艰难笑开:「端只看,你心里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