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缓声劝道:“其实殿下……可以大胆一些。”
曦太子迷茫:“大胆一些?”
“是啊,”安公公给太子递上手炉,“您看摄政王多忠心,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好。”
“是么……”
手炉暖暖和和,驱走了寒气,熨贴了身心,曦太子不觉得冷了,也就没那么害怕,前后想想,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岔了,是不是应该……换个方法?
近些时日发生的一切,在他眼里,是解平芜是试探他,在解平芜眼里,是不是也有另一种可能,解平芜是不是觉得他这个太子在试探他?或许……他真的可以大胆一点?
不破不立,或许,他真的可以换个方式。
田嬷嬷之死对别人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也记不起什么水花,曹皇后就不一样了,病了一场,这次是真的病,来势汹汹很厉害的那种。朝野内外并不关心田嬷嬷,可他们关心摄政王心情,这段日子接连大动作,大家都有点害怕,参不透,朝堂气氛也就很沉闷。
曦太子想,或许他可以试着,给解平芜一点告诫?
想了想,他让安公公送了两枚利箭到摄政王府,这次还让人带了话:王爷是不是太霸道了点?
他的意思是,田嬷嬷这事稍稍有些急,摄政王动作可以停一停了,现在大家都是需要名声的时候,手段可以缓和点,总是这么下去,把朝臣吓得像惊弓之鸟,以后政事怎么议?
解平芜将两枚利箭摆到桌上,皱眉看了小半夜:“来人,备马!”
东宫里,曦太子左等摄政王府没消息,右等没消息,最后没忍住,问安公公:“ 摄政王跪到殿前请罪没有?”
到底有没有明白他的苦心,愿不愿意摆这个姿态出来?如果解平芜真的为了他好,真的听他的话,一定能听得出他话中隐意,愿意低个头装个样子的!
安公公顿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摄政王出城了。”
曦太子大惊:“出城了?干什么去了?”
这都进腊月,马上要过年了!
不久后,看着桌上捷报,他有点呆。解平芜拿下了西戎东辽两座城池……竟然这么快的吗!
随着捷报一起回来的,还有不知道哪来的流言,说摄政王又是理文官,又是肃后宫,又是要搞地盘,下一步,怕是清君侧造反了!
孤太难了
北风朔冷, 雪漫归程, 面前的路似乎没有尽头。
莫白策马跑到摄政王面前:“启禀王爷, 前路积雪已经疏通,只要一个时间内通过,就不会有问题, 最多三日,就能到京城了!”
解平芜颌首, 手起鞭响, 身下坐骑就衝了出去:“继续赶路!”
归心似箭。他第一次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感受。久久没见到小东西, 心中思念早已泛滥成灾,恨不得肋下生翅,能顺着这北风, 一路飞至东宫。
两枚箭头什么意思, 他太明白。小太子口是心非,想要什么不愿直接说出来, 埋怨他太霸道, 其实是嫌他不够霸道, 为什么还能懒洋洋无所事事不作为,为什么不用利箭戳到敌人胸膛?
太子提醒的非常对, 是他疏忽了。治得了文臣,降得了后宫,太子睿智果敢, 胸有锦绣,朝野安定,是时候让外头知道知道太子威名,赵国威名了,他这个摄政王,正该为太子披荆斩棘,开疆拓土!两个城算什么,只要他认真谋划,缓缓布局,让对方亡国也不是不可能!
太子希望的,他都会做到,太子想要的,他都会送到他面前,他的存在,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亲手搭建一个王座,劈出一条铺着红毯的路,抱着太子走过去。以前,他认为这是枷锁,是困境,而今才明白,这是幸运,是老天垂怜。曦太子……是他的太子。
快些,再快,小东西在等着他,他要快一点!
东宫。
曦太子捧着手炉,歪头看着窗外大雪,愁的叹气。
当然不是发愁解平芜要回来,这狗早晚要回来,也不是什么‘清君侧’,你来我往这几个回合,从害怕提防到突然领悟试探回去,再到现在的面无表情心如止水甚至想翻白眼,这时候要还信这话,他就是个真傻子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解平芜好像真的对他好,特别纵容,一件对他不利的事都没做过,还从不表功,他误会了,故意气他打他他都不在意的。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个样子,明明不坏,为什么总是对他那么凶,一点不听话就要威胁恐吓,让他连连误会!
呃……也不是不坏,可能……其实解平芜很坏,不然外头那些杀神名声哪来的?大臣们战战兢兢,不敢干坏事怕被逮,夜里尤其不敢提解平芜名字,都不是假的,可能……解平芜只是对他不坏?
心怦怦跳,跳的有点快,有点心悸的感觉。
糟糕!曦太子捂住胸口,难道是崽崽又要闹了?可近来胎动,动的只是肚子,怎么心也跳也跟着快了?
他现在思绪浮动,看到大雪就烦:“这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