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顏一诚似乎不在,只剩他一个人躺在床上。
我走近他,坐在床边缘的一个小椅子上,看着他熟睡的脸庞。
他的脸色真的好差,毫无血色。
昨天最后怎么了其实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轻轻的摸着他的额头,皱起眉。
好烫。
难不成他跟我一样,从昨天就开始发烧吗直到现在吗?
我开始感到自责。
早该发现的……我早该发现的,但是我却没有仔细的注意他的身体状况。在那样恶劣的天气,穿着湿冷的衣服,任由风吹雨打,这样怎么可能对身体没有影响?再怎样强壮的人都不可能。
只是我怎么没有发现?我怎么还让他挡在我面前,抵挡那些风雨,还让他抱着我替我取暖呢?搞不好那时候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冷得要命了。
看他的身体这么虚弱,我觉得好心疼,同时也很有罪恶感。
似乎是察觉到我轻触他的额头,他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他看着我,接着笑了,学我伸出手触摸着我的额头,开口道:「你还没完全退烧,还是很烫,赶快回去休息……到时候如果又着凉了就不好了。」
「……」我将手收回来,看着他惨白的脸庞,不语。
「怎么了?干嘛要用那种表情看我?」缓缓的,他将原本在我额头上的手转移至我的脸颊,轻轻的摸着我的脸,「我没事啦!睡一觉就好了,不要太担心我!」
「讲屁话吗?为什么自己身体不舒服还要硬撑不跟我说?」我觉得有点生气,如果他告诉我了至少我们可以互相分担,而不是都是他在我面前抵挡。
「我说过了,我会保护你啊。」他将手收回,接着打了一个哈欠。
「我也可以保护你啊!」我语气有些激动,「又不是只有男人可以保护女人,女人也可以保护男人啊!不舒服就要讲啊!你是故意想让我愧疚,是吗?」
「没有啊……我没有要让你愧疚的意思,只是单纯想保护你而已。」他看着我的脸,眼神充满着温柔,「好了啦!不要用着一脸快哭的表情看着我,你赶快回去躺好休息,晚一点就要啟程回台北了。」
在他讲完这句话的时候,放在床头旁的手机响了,而我好死不死的不小心看到来电显示的名称。
谢安瑀。
这三个字又让我在这一刻心情觉得很烦躁。
唐璟御似乎也发现我的异样了,他坐起身,看了我一眼后又看着放在一旁持续响着音乐的手机,动也不动。
「你女朋友打来的干嘛不接?」
「反正也不是打来说公事的。」
「但也是要找你的吧?」
「你不是不喜欢吗?」
「啊?」我愣了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你不是讨厌谢安瑀吗?」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停止,他看了我一眼后继续道:「你不是讨厌我在你面前提到她吗?」
「是没错……可是你女朋友打电话给你,不接不好吧?」
我觉得我越来越搞不懂唐璟御的逻辑了,就算我不喜欢、我讨厌,但他也不能遵从我的意愿去做啊!谢安瑀是他女朋友耶,况且就算今天他们只是朋友我也不可能干涉他的交友啊。
「你很奇怪,不喜欢又要我这么做,做了你又发脾气,你很难搞。」他无奈的叹口气,没多久后手机又响了第二声。他伸出手拿起手机,似乎是觉得铃声太吵所以把它关成静音。
「你才奇怪吧,正常一个男朋友会这样吗?」
「不然你比较喜欢我怎么做?」
「你怎么会是问我啊……问错对象了吧?」我真的越来越听不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了,是他表达能力有障碍还是我理解能力不够好?
「……喂。」
「又干嘛?」我叉着腰,皱起眉。
「你靠近一点。」他伸出手示意我靠近,我想也没多想便也遵照他的意思做,「再近一点。」
「是要多近啦?整个人趴在你身上好不好?」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我已经靠很近了好吗?整张椅子都已经抵住床底了还想怎么样?这个人是不是脑袋烧坏了,干嘛突然间想让别人一直靠近他,是不是心怀不轨啊?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缓缓的、慢慢的,越来越靠近我。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就像昨天在洞穴里一样那么近,是个危险边缘,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禁忌的地带。
我以为这傢伙并不会像昨天一样跨越那条界线,但我错了。
他的唇慢慢的叠上我的,轻轻的、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