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可人不再继续看下去,放下手机,躺回床上。
严格来说,微信的内容并没什么出格之处,可齐可人心里莫名的不对劲。
天色渐亮,卧室里随之有了黯淡的光线,齐可人侧躺着静静看自己丈夫的侧脸,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睡着。
不久后,他知道了这个发来微信的人,名字叫白清。
当这人出现在齐可人的面前时,可能他早就已经出现在郁崇的生活里了,只是齐可人经常一个人在家,像在一个消息闭塞的井里,等他见到白清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已经开始偏离轨道,渐渐走向不可挽回了。
这之后的第二天,婆婆说最近要做家宴,把他叫到老宅帮忙做大扫除。
这栋宅子坐落在他和郁崇所居住的别墅的十多公里处,属于市郊,拥有很大的庭院,宅子本身是个二层小楼,是早年流行过的巴洛克风格,外墙上满是爬墙植物枯黄的枝蔓。从郁崇祖父那代发家时买下来,住到现在也算是古建了。
厨师开车送回来好几十斤要用来吊汤的腔骨后,就急匆匆又出去了,宅子里所有人手都在忙活,在婆婆叨念着骨头在外面放久了不新鲜时,齐可人放下手里的活挽起了袖子,在院子里找了块空地架了砧板,拿斧头剁骨头,一斧子下去,骨头渣子飞溅,血腥气上涌,齐可人屏住呼吸抬高了胳膊咬牙继续剁。
晚上,他留在老宅吃晚饭,夹菜时手臂疼得抬不起来,耳朵里听到郁母给儿子打电话,“今天又加班?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对面说了什么,她眉头微皱,上了年纪仍然相貌姣好的脸上不太高兴,“行吧,明天家宴,小清那孩子要过来,你做好准备。”
“行,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郁母应该是被敷衍了气不太顺,没好气地瞟了儿媳一眼,斥责道,“天天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没用的,也不懂得好好照顾你老公,上次回来我就看他瘦了,让你带个厨子过去你非不听!”
齐可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斥责,郁崇嘱咐过他对婆婆多忍让,于是只是放下筷子,恭敬道,“他最近是太忙了,这次出差回来我给他每天炖汤补补。郁崇他不太喜欢家里有外人,谢谢妈的好意,厨子还是暂时不用了。”
郁母伸出涂了晶亮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齐可人,“都结婚这么久了还二人世界腻着呢,腻来腻去你倒是赶紧怀孕啊,都快一年了还没个孩子,到底是郁崇有病还是你有病,有病赶紧去治!”
佣人在来来回回往桌上摆菜,听见什么也当没听觉,只是齐可人还是觉得很难堪。
“行了,”坐在长餐桌首位的郁父神色不渝道,“就你话多,都坐下好好吃饭!”
郁母不敢和丈夫呛声,不情愿地瞪了齐可人一眼,坐下了。
回去的路上,齐可人开郁崇结婚时送他的白色奔驰。
刚才婆婆打电话他一直注意着,郁家的家宴每个月定期举办,但这次不是惯常的时间,否则也不会搞得大家人仰马翻。郁家是个大家族,亲戚众多,每次家宴没有特殊情况大都会参加,但基本还没有外人来过。
此时,想到这次家宴,他心里已经有种奇怪的预感,可要再细品又没抓到具体的头绪。
刚到家,郁崇打来电话,没问好,直接问道,“在哪?”
电话里他的语气有点冷淡和烦躁,齐可人能听见他身边有人在激烈讨论着什么,看来是还在公司。
“我刚到家,有事吗?”
“明天晚上家宴你早点过去帮忙。”
齐可人犹豫道,“明天下午书法协会有活动,会长说有个重要的新成员加入,我们要在会所办个欢迎会,我看了活动安排,结束后刚好来得及回家参加宴会,而且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我也都安排下去了,保证没问题的。”
郁崇不太高兴,语速极快道,“爸妈年纪都大了,宴会的事难道你要让他们自己张罗吗?书法协会的活动以后再参加,明天上午你就回家帮忙。”
齐可人没再反驳,柔顺地“嗯”了一声,想了想,试探道,“听妈说,明天有客人要来?”
电话另一端的郁崇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停顿了两三秒,他声音降低了一些,语速也慢了下来,他说,“白清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弟弟,之前拍戏受伤一直在住院,最近刚出院,妈叫他过来一起热闹一下。”
齐可人觉出一丝异样,仔细去想,却又没发现什么,他问,“刚出院的话,还是买个礼物比较好,明天我出去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后,沉稳清晰的声音道,“不用了,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
齐可人心里异样的感觉更深了,这还是他们结婚后,郁崇第一次没让他安排家里的人际往来。
这个晚上,郁崇没有回家,齐可人睡前给他打电话,问他晚上还回不回来,郁崇说在忙,晚上住公司不回去了。齐可人放下电话时,心里忍不住在想,那隻叫“虫虫”的猫的猫窝不知道买没买。
电话撂了,齐可人坐在沙